第二十八章 讨论
在此之前，沈函本来对这件事还存有一丝希望的，现在这种希望已经荡然无存。
哪怕邵先生的秘书也承诺过要当说客，尽可能保证嘉年华影视公司保存下来，这样比较符合他们的利益，因为沈函已经和他们达成合作的协议了，可是沈函也知道再牛的人遇到杨嘉嘉这么强悍的女人也只能徒叹奈何。
不过，他心理素质还是很好的，只过了三分钟就淡忘了这件事，毕竟退一万步讲，他都还是受益者，电视剧就算只有最低的收视率，对他的小说也是好处多多。
一个人要进行心理调整，自然要多往好处想。其实他内心深处，还是很想报恩，很想和那么多朋友，特别是编剧团队一起开创伟大事业的。
但现在他也不必过多考虑，只想看到自己的小说变成电视剧，那也是他一生的荣耀。
没多会，徐佩瑶醒来，见他手上虽然抱着手提电脑，眼睛却盯着天花板，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沈函淡然一笑，回答：“没事，我只是在想还有三天你就要出院了”
徐佩瑶也很有感触，说：”是啊，我也在想，这一年多来我们说的话还没有在医院多。“
沈函淡然一笑，说；”没话可说，有事可做。“
正在这时，徐佩瑶的小表妹来了，沈函也就告辞离开，开车接章辰和岑慕雪去参加培训。
对于一部40集的电视剧，又有那么多新人，半月的培训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既然时间已经安排好了，每个人都很真的听课，就连老演员也不例外。
这个培训的内容呢，对于很多演员，甚至包括影视学校的学生都是有所接触的，只不过这里的课程比较有针对性，也是培训导演的经验之谈，所以对大多数演员来说，还是很有收获的。
关于如何背大段台词，编剧David更是亲自上阵指教：”其实沈先生在写这篇小说时，压根就没有要白话文，或者模仿古人说话的意思，那么Marke在编写对话时，也就留了给演员自行变通的空间，只要意思到了就行，然后不要出现网络用语，不要出现很直白的现代用词，这就非常OK了。“
这让演员们都很高兴，毕竟这样少了很多背诵的烦恼。
朱战北也说：“我长在南方，生活在北方，对于北方话和南方话有些了解，所以我在编写台词时，加了一些作料在里面，大家自行体会，不需你们要有那个味儿，只要能够抓住那个特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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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台词，最难的就是礼仪培训，主要是宫廷戏戏份不少，所以扮演皇后，嫔妃，公主的，不管是老演员和新人都要好好学习，这方面花了不少时间。
就连扮演李梦蝶的钟嘉懿也花了很多心思学习礼仪，毕竟身为第一美女，因为各种原因需要摆出端庄的姿态；后来进宫参与名画的修补工作，经常见到达官贵人，甚至皇帝，所以更要注重言行。
沈函见她非常认真学习，到很是感动，觉得这个人没选错。
因为宫廷戏份增加，所以公主朱欣的戏份也增加了，扮演者，当初竞争乔思恩的2号候选人曹艺文亲自向沈函道谢，沈函苦笑：“剧本又不是我写的，我也没有影响编剧增加宫廷戏内容，全靠了现在宫廷戏火，但即便如此，你的戏份也仍然无足轻重，自己要加油啊。”
曹艺文笑道：“谢谢。”
沈函忽然想起韩国首席造型师的话，说：’虽然这个剧组有七大美女，但首席造型师说如果这里所有的女生都是刘海造型，你的好看度绝对排名前三，但因为你是配角，为了不影响其她人，就没给你弄刘海，将来......。“他忽然想到嘉年华影视公司是没有将来的，只好说：“将来再说吧。”
曹艺文很惊讶，问：“若当初我不穿旗袍，不涂脂抹粉，改清纯妆，会如何。”
沈函笑起来，说：“我保证是四大美女，或是四大丫头之列”。最近嘉年华影视公司搞了个投票，四大美女关注度极高，在五天的投票当中，一度超越两位女主，后来两位女主定妆照出来后，粉丝逐渐增多，投票才实现大逆转，而Mary只以微弱劣势排名第三，四大美女以差不多的投票分列四到七位；四大丫头的戏份在区俊伟编写下，比之小说是增加了不少，比朱欣这种独闯龙潭，三分钟就向淑妃缴械的”傻白甜“要容易红多了。
曹艺文颇为开心，说：”以后她们两个再拿你和Mary开玩笑，我一定走得远远的，呵呵。“然后蹦蹦跳跳的跑开了，毕竟被恩师看重是件很快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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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函也是跟着学习各方面的知识，张导也带他到各部门看看，履行对杨老板的诺言，因为杨老板需要这个人各方面都懂一些。
沈函当然明白杨老板的用意，虽然杨嘉嘉让他十分灰心，感觉学了这些也没什么用处，但多学点东西也没什么坏处，什么时候股票亏了，最起码还可以去谋一个‘剧务“的营生。
剧务其实就是打杂的，管演员生活，管道具什么的，工作很重，责任很重。
沈函在想：如果剧务出了什么问题，导致剧组损失，那是谁的责任呢，难道只应该剧务承担吗，导演呢，很多导演平时牛逼哄哄，大骂这个，羞辱这个，把一部几个亿成本的戏拍的只有几千万的票房收入，那是什么责任呢。
这个问题想了很久，导致他以后经常都会说：“这不是你们哪个人的责任，这是制度的问题。”只有有人犯下严重的错误，必定修改公司相应规章，避免以后再次犯下同样的错误。
这也算是一个很大的收获。
张导还让沈函学习如何做导演，沈函站在那个位置上，才明白，导演并不是那么好当的，不是喊几句灯光，摄影，演员，然后听到‘就位“之后就可以开拍了，也并非完全是如他所说：导演就是把编剧的东西立体化而已，而是需要掌控很多东西的职务。
总之，他将在培训期和拍摄期好好了解导演的艰辛，而跟他一起学导演的，还有陈灿杰，所以培训期结束后，其他四位编剧可以去休息，他却只能泡在影视基地。
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也很享受当导演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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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件事，沈函都快忘了，只是甘美凤找到他，他才想起来。
甘女士要求在培训的最后一天对女儿杨思恩进行演技考试，而且是当着全剧组的面。
因为只有这样，沈函才不可以反悔，将来对杨思恩的打造都必须照着甘美凤的要求去做。沈函很是无奈，只好同意了。
很快全剧组都知道演技考试的事情了，都议论纷纷，激动莫名，相信这是培训结束前的压轴大戏，，当然大家对杨思恩这么小年纪就演恋爱戏也持保留态度，而且演恋爱戏就一定能拿奖吗，那只是甘女士个人看法。
总之，对于演员来说，没有年纪之分，演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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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很多人都对自己的前途十分关注，扮演四大美女之一楚琴心的孙丽也来找过沈函，询问她若是签约嘉年华，将来在嘉年华影视公司的地位如何，能否主演或是担任重要角色。
自从放走鄌嫣和赵俪颖后，沈函对于有签约意向，但对地位问题十分关注的人说话十分小心，特别是孙丽，好几个导演和造型师都十分看好她。
既然内行们都十分看好，沈函也只能表示孙丽在公司绝对是非常重要的，但前提是杨嘉年给予他足够的权利。
尽管如此，孙丽还是很开心，不过并没表示自己一定签约，相信扮演四大美女的演员都有小公司接触了。
至于稍微有点名望的大公司，肯定都还指望沈函带着大队人马一起过去，怎么可能只和一两个人谈呢，所以演员们的人心到目前为止，还不会散的。
岑慕雪也过来凑热闹，笑问：“你说我在公司的前途如何呢。”
沈函笑道：“当然前程似锦，未来的主持天后。”
章辰也来询问，明显故意凑热闹，把他当做了算命先生。
“那当然也是天后，百花、金鸡任你挑，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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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很快就要结束了，结束前这段时间，甘美凤比任何人都忙碌，还亲自挑选造型师给女儿打扮，造型出一个年纪长她一个时代的霍盼云。
所以那天晚上的19点钟，剧组所有人都聚集到临时搭建的摄影棚。
这是个咖啡馆，一些演员就临时客串咖啡馆的客人，中间有一张桌子，沈函就坐在那里听一段八十年代的音乐，非常温馨的音乐。
音乐过后，Mary杨思恩出场，在刻意的打扮后，一个少女成功变成少妇，实在让人惊讶。
当她走到沈函对面坐下后，沈函说：“不管你表现如何，最后的结果都由我说了算，明白吗。“
杨思恩点头，她现在基本进入状态。
“还有，你不许看剧本，台词至少要百分之八十不差，否则我宣布你失败。”
杨思恩不说话，继续点头。
沈函也不敢看打扮的那么成熟的‘霍盼云“，最重要的是，她还真有那么几分味道，紧张之下，只能看着剧本，在张导喊开始之后，念起了台词：”看样子，我们在两个境界里，我这儿是赤道，你那儿是北极。”然后关注杨思恩的表情。
张导喊CUT，笑着说；“不用看，一会儿看视频就是了，虽然你对自己的表演没信心，思恩还是可以把你当真正的高寒表演下去的，你这样出戏了，会影响对方。”
沈函点点头，重念一遍台词。
“赤道上的女孩子很多，”杨思恩轻舒一口气，温柔地说，虽然刚才激烈的争执没有演，但她的语气还是表现出来了，“像可慧.......你不要错过幸福，高寒..............绝对不要伤害可慧。”
沈函虽然没看视频，也没敢看杨思恩，但他感受一下周围的环境，也知道很多人都被吓了一跳，他知道这种状态下的杨思恩，绝度不是普通的男演员能够搭下去的。
“我没有能力伤害可慧。”这种情况下，沈函就算对着剧本念台词都觉得不安。
”是吗？”杨思恩版霍盼云问。
“因为我先被伤害了！受伤的动物连自卫的能力都没有，还谈什么伤害别人！”“
”高寒！”杨思恩高喊，有些激动，而且尺度掌握得非常好，“你简直有点莫名其妙！我们本就属于两个世界，彼此..................那怕那样东西根本不值得去追求……”
“慢一点！”沈函向高寒那样叫了一声，接着就应该抓住女方的手，可是他却一手拿着台词本，一手握住了茶杯，把茶杯捧在手心里，“听我说，我知道我看起来像个傻瓜，我知道我................从那一天起，每次去钟家，不为可慧，只为你......................我什么都不管！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加入，你的未来必须是我的……”
杨思恩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你有没有一些自说自话？”
沈函又在偷偷瞄身边的人，看那些专业演员和内行人士的表情就知道杨思恩的表演还是很到位。
““我是自说自话！但是你已经听进去了！”
“你有些疯狂！”杨思恩象吕秀菱那样喘了口气。“高寒，感情要双方面的，我的心........，偏偏我只有过去而没有未来！……”
“不，你有的！”沈函激烈的说，这个时候又按照剧情握住了茶杯，而且忍不住越握越紧，“只要你把你心里........最严重的，你已经成为自己的囚犯……”
这时候的杨思恩应该很有感触，因为霍盼云的内心已经被深深触碰了，他又偷偷关注周围观众的表情，感到这里所有人都入戏了，也明白杨思恩基本上成功了。但是别急，成功与否还是他说了算的，“你封闭你自己。”
接着手舞足蹈念着台词，让自己更加情绪激动，“你不许任何人接触到，骂我吧.....为什么要受你吸引？我恨我自己！.......我更恨的是你.................当我站在钢琴边弹吉他的时候，你就该一棍子把我打昏，而不该用你那对发亮的眼睛来看我……”
他也明白终极时刻来临，自己能否昧着良心说话的时候来临。
而“终极审判“在小说里是这样写的：她扬着眉毛......越听越感动……她的眼眶湿了......视线模糊了...完全昏乱了，迷惑了。她凝视着他.......她只是瞅着他，一瞬也不瞬的瞅着他，眼里泪雾弥漫。
沈函在这一刻没有再去留意观众的反应，因为考试在这里就该结束了，当初他就是在朋友的录像带里看到这一段，小小年纪就坠入吕秀菱的深渊里，他带着激动不安的心情缓缓地挪开挡住视线的剧本，看到了那一模一样的目光，”哦，又来了，这样的眼光可以杀死我。“
真的就是这样的目光，好多年都没有看见了，真的这一瞬间就快抓狂了，这是一个十三未满的未成年少女的表演啊，虽然她形象上已经早熟，但终究是个小孩子。
这种心灵上难以承受的震撼让他失去了对茶杯的控制，直到此刻，他才知道，第二次握紧茶杯后，就忘了放回去。
茶杯落地，发出“啪嚓”清脆的响声，裂成大中小三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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