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聂逺
足足过了十几秒，整个摄影棚才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祝贺杨思恩出色的表演。
只能怪杨思恩的表演实在太出色，把所有人都震撼得无以复加，好长时间都回不过神来，毕竟影视圈已经有很多年都没有出现这么出色的演员了。
中国内地没有学过表演，却在表演上获得极大成就的目前只有四大才女之一的Phyllis，华艺的当家艺人之一，世界电影行会评定的超级明星，一人十年内夺内地百花、金鸡，香港金象，台湾金马，风头一时无两。
连其她三大才女都还是大明星，可见Phyllis极为强势，不过世界电影行会的头衔评定只是用来作为某些特定奖项的提名条件之一，并不一定代表这个人在商业价值和表演能力上就比别人强多少，如果长时间没有演戏或得奖，评分就会减少，减少到一定程度，头衔也会失去的，除非宣布退出娱乐圈就可以永久保留自己的称号了。
不过，在另一个没学过表演，却曾经是超级巨星的中国影后也是华人世界最知名的影后面前，这些成就都算不上什么，若不是她当年获得奥斯卡提名后突然宣布退出娱乐圈，销声匿迹，音讯全无，恐怕全世界华人女演员连追赶的勇气都没有。
（当然，沈函到现在还没弄清楚那个世界电影行会到底是怎么回事，起着什么作用，以后自然会有人告诉他。）
大家仿佛看到另外一个Phyllis，自然会很开心，至于杨思恩的未来能否取得那位超级巨星的成就却不敢想，若是能取得Phyllis那样的成绩就不错了。
沈函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沮丧，总之，心情很奇怪，随后甘美凤大步走上前来，当着众多人的面以近似挑衅般的姿态询问：”沈总监制，你觉得我女儿表现如何。“
沈函哭笑不得，说；”甘女士，首先你要记住，娱乐圈是很复杂的，在你女儿没长大前，你总是抱着拔苗助长的心态是很不好的。“实际上也是承认杨思恩获胜，认可她的演技了。
说罢匆匆离开了摄影棚，那种奇怪的心情过了很久都没平复。
之所以如此，他的确是高兴杨思恩在根本没有学习过表演的情况下竟然有如此出色的演技，但更担心将来在新的环境，杨思恩只要被无良导演利用和欺骗，总是要吃亏的，到时候甘美凤自己恐怕哭都哭不出来，要知道娱乐圈是什么地方，有太多方法逼演员就范，只要拿出一种办法来就够让人受的。
除非是在嘉年华影视公司，在自己的掌控之下，今天他也算是最佳男主角，那刻意的表演就是给全体男演员一种强烈的心理暗示，毕竟沈总监制宁可去摸茶杯，也不敢去碰杨思恩的小手。若是将来嘉年华影视公司有一线机会存在，才有可能如甘美凤说的”只要让观众觉得这种事发生了就可以“。
这时，岑慕雪也冲出来，询问：”你还好吧。“
沈函强忍不安的心态，说：”当然好，有这么出色的演员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只是想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你也不看看高寒这个角色谁演的。“
岑慕雪呵呵一笑，说；”你倒是挺风趣的。”
沈函笑笑，重又走入摄影棚中，面对来看热闹的摄制组成员，大声说：“好了，大家好好休息，明天开始就要忙了。”
毕竟杨老板已经宣布过开机了，没必要再宣布一次。
大家都齐声欢呼起来：“耶”，干脆就在那个“酒吧”里唱歌舞蹈，毕竟这是正式开机前早就商量好的party。
还是有不少人喜欢安静一些，沈函就再度离开，他很想和小Mary聊聊的，但Mary和甘女士先行离开了，只好就站在远处目送她们回到宾馆。
这时，斐琳走过来，笑问：“怎么，还不服气啊。”
一旁尹真嘻笑道：“我们家Mary专治各种不服。”
沈函哈哈大笑，心情稍好，说；“没有，只是她年纪还小，有些事是她控制不了的。”
斐琳很是好奇，问：“怎么控制不了，未来的嘉年华影视公司，谁都知道你是重要人物，导演也多半是LayLa姐，难道你还担心什么。”
“她总有长大的一天啊，秀兰邓波儿不也和里根接过吻。”一旁尹真开导道，“除非那个传闻是真的，她的未来你真的掌控不了。”
”别瞎猜。”沈函赶紧说，“秀兰邓波儿是19岁时和里根接吻，要是完全照着甘女士的意思去打造Mary，恐怕她不用成年就要被迫演自己不喜欢的戏，那时一个公司管理人员也未必控制得了，你们说是吧。”
身后岑慕雪说：“甘女士说过只要让人觉得Mary和男演员演过那些戏就行了，虽然想法有些过于天真，但我想只要她坐在那里，应该不会有人敢造次。”
附近罗拉也说：“是啊，甘阿姨的这种约定只针对你，她和别的导演又没有这种约定，所以根本不用担心Mary会吃亏。”
沈函这下倒是被触动了，心情完全好了，他也明白若是自己将来不是什么管理者，甘女士也不会在和别的导演打交道时吃亏，女儿都这么聪明，当妈妈的也肯定差不到哪去，如果被她那笨拙粗犷的外表给欺骗了那是令外一回事，一个优秀的经纪人最擅长的就是给艺人争取权利，在这一点，甘美凤做到了。
当即说：“你们要是不参加舞会，还是都回去休息吧，之后半年够你们受的。”
但没人愿意休息，尹真笑道：“我可是夜猫子，不如你陪我跳舞。”
沈函却说：“你还是陪余伟安跳舞吧，联络一下感情。”
他想的却是和Mary跳舞，Mary却离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有机会。
尹真说：”好吧。“真的去找余伟安了，好在余伟安并没有舞伴，很高兴的答应了尹真的请求；同时，云锋也请了盛小兰，盛小兰愉快的答应了请求；而杜文哲似乎很想请程依兰跳舞的，也许是为了那天的态度道歉，但看见程依兰好像没有留意自己，便请了孙丽，孙丽也很高兴的做了舞伴。
旁边有人开玩笑：“跟老婆的妹妹跳舞啊。”
沈函也知道外面这些人是不会回去休息的，便再度回转那个为聚散两依依特定场景，同时也是为今晚舞会搭建的”酒吧“，大声说：”嗨，回家问你们的爸爸和妈妈！许多年前那个晚上，他们干点别的，包管你们就来不了了！“
（这句话同样出自聚散两依依里高寒的口中）
笑声中，舞会进入高潮，沈函却仍然没什么心情参与到聚会中，带上章辰回家，然后又赶往医院。
之后的一段时间，他都不需要经常去摄影基地，直到徐佩瑶出院，去影视基地的时间才多了些。
因为徐佩瑶和章辰妈妈建立了友好关系，所以一段时间都是她在家里照顾徐佩瑶，由于章辰戏份不多，一个月后，母女俩就离开了渝州。
事后问起章辰表现，开封场景的导演表示非常欣赏，是可造之材，这让沈函很高兴，虽然他觉得这位导演有夸大其词之嫌，不过应该也差不多。
沈函有一天想去金陵山庄场景看看岑慕雪，因为她经常做好吃的给这个场景里的演员，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去的。
不过金陵山庄场景和皇宫场景相隔不太远，他看时间还早，自己并不是很饿，直接来到皇宫场景，想看看这里的情况，毕竟layla也在这里，内心深处，他很想知道，Layla这位副导是不是真的比导演还牛.
想不到却看到导演正在拍盛小兰和程依兰的一段戏，这也是他比较关注的两个演员，毕竟是选秀时间过了还在坚持的两位，二兰争辉，必有好兆头。
然后他才看见Layla就在附近和剧务说话，正要过去聊两句，询问一下二兰的表现，忽然听到导演有些不满的大呼一声”CUT“，终止了拍摄。
沈函心想：难道这两位表现不好吗。却见导演黑着一张脸走向Layla，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又走到休息处生闷气。
别人看不到这位导演很生气，沈函却看出来了，他甚至看出导演有什么话想交代Layla，而且是要她说一些自己不能说的话，履行副导的职责，但估计自己是使唤不了Layla的，只能独自生闷气了。
沈函笑了，走过去问导演：“有什么话要说的，跟我讲，我去说啊。”他可不想Layla当坏人。
导演见是总监制大人驾到，倒也不敢摆臭脸，只是呵呵一笑，询问：“请问沈先生，你们写小说，写某两个人正在对话的时候，会不会突然写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进来。”
沈函立刻回答：“不会，我也做不到啊。”
导演说：“我们导演也是用镜头语言讲话的，镜头语言可以表达很多东西，这段戏呢，是两个身为铁演门弟子的嫔妃聊天，讨论淑妃如何勾引皇上，该如何帮皇后对付淑妃。这样呢，她们才能得宠，让铁演门势力继续渗透，结果后面站位的那位宫女太过打眼，还笑得那么美，你说我能不头疼吗，观众肯定会出戏，完全忽视两位嫔妃的表现，心想这个宫女是谁啊，为什么站在那么显眼的位置啊。
沈函抬头一望，果然看见二兰身后一位形象非常靓丽的美女，真的好打眼，心想：怎么之前没见过呢，难道是临时请的演员。当即说：”你不能不拍她吗，换一个方向拍也行啊，或者直接拍两位嫔妃特写。“
”不拍她，就得转换位置，可是你看那边是什么，电线杆，模糊化处理我也不喜欢；让她走开呢，也怕伤害到她，这可是你说的，影视学校的学生欺负不得；直接拍特写，也不是我的风格，我需要留白；而且她站在那里，又可以挡住远方的另一处现代建筑。”导演真是好无奈，但他不知道，如果让那位女演员知道自己是活动背景板，又该如何想。
“原来她是影视学校的，不是剧组临时请来的啊。”沈函还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见过这位女龙套，想了想，说：‘给她加戏吧，她的身份也是铁燕门的人，听到两位嫔妃准备对付淑妃话，之后就报告了菁菁，菁菁又报告了淑妃，因为这位宫女经常都能在两位嫔妃那里听到一些新鲜的东西，淑妃也算学习了，今后用来对付李梦蝶。“
（淑妃是东北分堂堂主，身份很隐秘，而且东北分堂和其他分堂关系也不好，很少打交道，所以同为铁演门弟子，在不知情的状况下互相斗法也是可能的）
导演大喜，竖起了大拇指，“好，我就觉得淑妃那样的人想不出这样神奇的办法去对付柳雪松和江水兰，这样就更合理了。”
沈函想：小说里淑妃就是想得出来，大概你太喜欢淑妃了。却是不好说出来，忽然感觉很好玩，这不又给尹真加戏了吗，忍不住笑了。
他随后对女剧务说：”记下来，这是三次机会中的一次。“本来这三次机会是给那些晚点的上戏艺人的，现在也不管这些了，只知道说过的话要算数。
这位女剧务姓卫，培训期间就是她经常和沈函打交道，卫剧务很是惊讶，问：”这样就浪费一次。“
沈函说：”当然，我已经说过加不了什么戏的，这就是一次，务必记录在案，并且通报整个剧组，这是命令。“卫剧务答应了。
随后和Layla聊了几句，了解了二兰的状况，刚要走，忽然听到导演对那个扮演宫女的演员说：“傻孩子，还不过去道谢，你以为是谁都能加戏的啊。”
沈函转过身来，面向那个青春靓丽的女孩，那女孩大概不到20，远看已经非常打眼，近看也是更加迷人，她跑到沈函近前，深鞠一躬，道了一声：”谢谢沈总监制“
说完这句话就要跑开。沈函赶紧叫住她，笑道：’我给你加了戏，你好歹也得陪我聊两句啊。”
女孩很紧张，问：“什么叫陪你聊两句。”
沈函知道对方误会了，有点无奈，赶紧说：“是这样的，我怎么没见过你呢，你是哪家影视学校的。”
“上戏的。”女孩回答。沈函并不奇怪，自己的演员大多来自北电和上戏，也是为了平衡，好跟这两家搞好关系，将来能够优先挖到好苗子，“上次我们不是来晚了吗，是你给我们的机会，我们一辈子都感激不尽。”
沈函恍然，这才想起那晚的情况，当时他因为感动想哭，所以走开了，若是留意到那里面有如此资质的女孩，说不定也会增加一个角色给她。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沈函看出女孩又要鞠躬，赶紧拦住他，询问，”你知道吗，我的那三次机会就是给你们这批人的，算是弥补一下我歉疚的心情，想不到还加对人了。“
“我叫林露，今年19岁。”林露说，”谢谢沈总监制，加不加戏的一点都不重要，当天在体育馆外我们就已经发过誓，无论什么角色都会演的。”
沈函很是高兴，觉得这女孩情商很高，起码很会说话。
当即说：“那么今天聊了这么久，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你可以叫我函哥，我该怎么称呼你，你的英文名呢。.....。”
林露说她的英文名叫Evonne，但同学们都叫她小林，很少有人叫她英文名的，因为这个英文名和一个非常红的女歌手一样，自然不会有人这样称呼她。
沈函想了想说：“那我以后私下里就叫你Evonne，公开场合就叫小林。”这样显得特别些，他有意要与晚点的那批人保持良好关系。而且那批人中肯定得提拔两个，最好一男一女，这个林露的条件就不错。
这个时候，他忽然想，如果嘉年华影视公司真的解散了，带着大队人马去别家公司也未尝不可，特别是北方人影视公司，才35岁的山哥号称北侠，不仅唱歌十分出色，多次拿奖，亲自主演的几部电影也是口碑极佳，人品更是极好，也未必就可能真的架空他，倒是可以好好帮一下这些曾经让他感动的人。
不过，让嘉年华保存下来还是内心深处最真实，最迫切的愿望，为了某几个人就加入别家公司的想法之前从未有过，只是瞬间的感动。
带着大队人马去别家公司其实是概率最低的选项。
林露低着头，说：“这多不好的。”
“有什么不好的。”沈函说，“将来的你作为演员，说不定会很红，我如果混这个圈子，注定就是个编剧而已，大家地位差不多。”
接着让林露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因为导演有了灵感后，决意将那个镜头重拍一遍。
林露随即折身回返。
沈函也算是满足了自己的一个小愿望，很是开心，因为这批误点的人让他很感动，很感动。
至于这个林露，虽然暂时是龙套，但绝对是可造之材，他甚至想到用她和曹艺文搭戏，一个青春靓丽，大气端庄；一个可爱妩媚，温柔婉约，女子二人组绝佳的组合，当然这只是其中的一种打造方式。
若嘉年华影视公司保存下来，他一定会给机会的；若嘉年华公司解散，优秀的演员他一定向娱乐圈郑重推荐，包括今天这个林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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