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春宵酒

　　羽鹤跟着居一平进入房间，他才发现这个房间不仅宽敞，还应有尽有。

　　居一平给他指了盥洗间的位置，羽鹤进去关上门，打开水龙头调节水温。调了一会儿，水还是有些烫，羽鹤猜想房间的顶上一定有个大水箱，水是太阳晒热的。

　　只那么一会儿，盥洗室里满是蒸汽。

　　我不是馒头！

　　羽鹤快速脱了衣服，撩水过来把自己洗干净，再洗衣服。衣服拧不了太干，他把潮湿的衣服直接又穿在身上。

　　他怕居一平等久了，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赶紧走出了房间。

　　居一平正站在窗前，不知在想什么心事，看见羽鹤出来，便引着他坐在桌前。

　　“我给你布置三个任务，你都完成了，我就收你。第一个任务……”居一平从怀里掏出一个金币递给羽鹤。

　　“你去龙息镇的得意酒坊买壶春宵酒来。”

　　羽鹤接过金币，站起身准备走。

　　“等一下！你有钱吗？”

　　“没有。”羽鹤摇摇头。

　　“龙息镇离这里不算远，但我只给了你一个金币，一壶春宵酒也是一个金币，这就意味着你必须步行来回，明白吗？”

　　这有什么难？羽鹤拿着金币从赏金猎人联盟总部出来，他和师父去很多地方都是步行的。

　　两年前他去过龙息镇，是和师父一起帮隔壁的邻居买药，那种药材只有临近药材生产国——兰吉陀的镇子上才有。

　　羽鹤的心情很好，虽然衣服还潮潮的，但是艳阳高照，衣服很快就会被烤干。

　　他朝东南方向走，脚下的草叶沙沙作响，青黄相间的草叶交织着，依稀有几棵开着小红花的马鞭草零落，再配上几棵半人高、开紫花的鼠尾草，这一路的风景真是美不胜收。

　　路上偶尔路过几户人家，羽鹤猜想这些人应该是不喜欢交际，才会不住在镇店和村落中。

　　他们用简单的红砖搭建房舍，再用木头做栅栏围起一片区域，里面养各种牲畜。几户每一户都将门前的那片草地改成耕地，种植一些蔬菜。

　　羽鹤偶尔也会向往这样的生活，简单、惬意、自给自足。

　　经过近一个小时的步行，羽鹤终于来到龙息镇。这个镇子还和他两年前来时的情况一样，没什么变化。

　　龙息镇是个千年古镇，里面的房舍都很老旧，但都有修缮和翻新的痕迹。房屋都用青砖和深紫色的瓦片修建，高矮不一但错落有致。

　　龙息镇的房屋外面绿植比较多，几乎每栋房屋都爬满了藤蔓植物，开着各色各样的小花，充满着自然气息。

　　唯一有变化的是，羽鹤这次来看见了很多流民，他们铺着破旧的草席，躺在路边，有的则在等待别人的施舍。

　　这些流民中男女老少都有，一个个穿着破烂的衣服，饿得皮包骨头。

　　兰吉陀出什么事了吗？怎么会有这么多流民？

　　羽鹤心里很难过，但他管不了这些，还是做任务要紧。他拦住一个年长的镇民问得意酒坊的位置，这个镇民很热心地告诉他具体路线。

　　羽鹤沿着镇子上的石板路，按照指点的方向找到镇民所说的地方，但那里并没有得意酒坊。他往回走了一小段路，又问了两个镇民，他们都指向这一地点，但他在这片绕了三圈，还是找不到。

　　他们指的位置上有三家店，由南向北分别是裁缝店、理发店和杂货铺，他进去看了，没有一家卖酒，还是找错地方了？

　　这是镇子的最边缘，再走就是树林。

　　羽鹤再次进入杂货铺，问老板得意酒坊的位置，老板看他转了几圈不买东西，很不耐烦地向后一指。

　　羽鹤想了一下，又走回最后一次问路的地方，这时，他偶然发现两座房舍中间有道不起眼的小木门，原来这里可以穿过去！

　　羽鹤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朝小门跑去，穿过小门之后没有石板路，地势先是下坡，往南走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往北才是镇民所指的方向。

　　草地上满是踩踏过的痕迹，看样子来的人还不少，这是一个大上坡，等于是绕到了裁缝店的背后。

　　坡道两边有几棵矮树，树下的草很高，草丛中露出几朵惨白惨白的蘑菇，不知道有没有毒，但每棵树下都有。

　　羽鹤一步步走上大坡，在坡道的尽头，也就是杂货店的背后，他看见一个敞开门的地窖，地窖旁边立着一块牌子，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得意酒坊”。

　　可把我找死了！原来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这时的他已经有点虚脱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强打着精神走下地窖，一股甜腻腻的酒香飘了出来。

　　刚进去什么都看不见，过了一会儿，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羽鹤看见地窖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酒缸，有个穿着深灰色粗布衣服的中年男子在一旁坐着打呼噜，口水都快流到衣服上了。

　　“老板，我要买酒。”羽鹤故意提高了音量。

　　中年男子惊醒，擦了擦口水，这一擦口水干脆粘在了他的胡子上。男子睡眼朦胧地抬头看羽鹤，之后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一个最大的酒缸跟前。

　　“要多少？”

　　“老板，你怎么不问我买什么酒？”

　　“我这里就这一种酒！”男子很不耐烦。

　　“要一壶。”

　　中年男子从角落的桌子上拿过一个陶制酒壶，打了满满一壶酒递给羽鹤，羽鹤付给他一个金币，这人直接把金币踹在怀里，坐回椅子上睡觉去了。

　　羽鹤拿着酒壶掂了掂，里面的酒应该只有一斤多。

　　什么酒要这么贵！？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羽鹤原路返回，回去花的时间比来时长一点，因为他饿了。

　　“你还真的买回来了！”居一平摸着胡子笑着说。“你也尝尝。”

　　他拿出两个铜制的小酒杯，给自己和羽鹤一人倒了一杯。

　　羽鹤接过来一饮而尽，那是一股又柔又滑、香香甜甜的味道，只是一杯下肚，他的脸上泛起了一点红晕。

　　“知道这酒为什么要叫春宵酒吗？”居一平一边喝酒，一边露出个暧昧的表情。“春宵一刻值千金，它的口感就像美人的肌肤一样。别小看它，后劲大着呢，酒量再好的人喝完这一壶都会不省人事。”

　　羽鹤举起杯子，居一平又给他倒了一杯，这次他没有一下喝光，而是细细品味，美人的肌肤？

　　羽鹤还没谈过恋爱，他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想着想着，他的脸上起了更多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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