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极限超纲的高校授课（10）

　　“黑巫。”

　　李逸之面色平静，点出了下一个问题的关键。

　　“黑巫？”

　　“不错，那些你们称呼为‘黑巫’的家伙，为什么追杀我？在接触参果婴那个小家伙之前，我还只是个凡人而已吧。虽然看上去，你们谈古社和他们明显是敌对关系，我又是你这么一位谈古社前辈的学生……”

　　“可是实际上，那个时候我也就见过你一次，甚至完全没记住。对灵物世界呢，那时的我更是一无所知，这种粗浅的联系实在无法解释得通……”

　　这是一个攸关自己小命的严重问题，李逸之不可不问。

　　“诶，你这就问到点上了。根据我的猜想，黑巫之所以追杀你，估计和你爹脱不了干系，因为在他失踪之前，曾经追踪过黑巫，但是详情我也不甚清楚。问他追踪黑巫的缘由，他不肯告诉我，问他需不需要帮忙，也被拒绝了。”

　　“我只知道，你爹失踪之前，在银行给你留了一大笔钱，而且还跟我说，如果你的符师资质被激发了，也不能强迫你加入谈古社，要让你自己选择。”

　　李逸之心头一震，对陆佩兰抢夺父亲日记本的原因，大概猜到了一二，多半是其中记录的内容，和黑巫关联甚密，虽然具体的他还不清楚，因为他只看了第一页，对于后面的内容，他还一无所知。

　　“不过说起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鹤鸣山呢？”

　　不愧是老奸巨猾的张元正，他终于逮到了反问李逸之的机会，若无其事地挑起话头。前面一直是他在讲，现在也是时候换下口味，调转一下角色了。

　　而且这个问题，他确实很想知道答案，因为他隐隐感觉，李逸之前往鹤鸣山，多多少少和李兴启有点儿关系。

　　风水轮流转，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李逸之有些措手不及，因为在他潜意识里，认为暂时还不能把日记本的事情，告诉一位刚刚认识、彼此还处于不同世界层次的人。

　　李逸之被杀了个回马枪，只好含糊其辞道：“就是前几天，我去银行取钱的时候嘛，工作人员跟我说，老爹在他们银行的保险箱里，存了东西，我就取了出来，是一张字条，上面说要找他，就去鹤鸣山，所以我就去了嘛……”

　　他说话的时候，明显底气不足，也不敢直视张元正的眼睛。张元正如此有经验的老油条，一眼就看出来了，对方有所隐瞒，不过他也不好逼问，就直接略过了这话题，继续给李逸之恶补灵物世界的知识。

　　“要把黑巫给你解释明白的话，牵扯的东西就太多了。我们先从你之前有所疑问的神话力量，作为切入点吧。说起来，你对神话的认知如何？来找老夫之前，有没有乖乖做一下预习功课呀~”

　　张元正再次拿出导师的架子，李逸之也顺势切换回学生姿态，二人默契配合，带过了之前略有些尴尬的插叙话题。

　　“小时候，听老爹讲过一些零散的神话故事，但那家伙比较爱添油加醋。本科虽然主修的是华夏古代史，但是教授你也知道，商周以前确凿的史料，实在太少了……”

　　“至于远古半史料、半传说的内容，现在的学术圈基本上一致认为，更多是古代劳动人民的美好幻想与寄托，涉及到的虽然不少，但并没有很系统的认知。只能说，比一般人了解的多一些吧……”

　　张元正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而后口吐一个“巫”字。接下来，在李逸之的脑海里，这次播放的，竟是大学老师教学必备的古老神器——PPT。

　　“虽然关于神话，你懂的不是很多，但是有一些浅薄的知识的话，也应该能比较好理解，我接下来所说的。首先，不管是已与修行者建立羁绊的，还是其他仍是自由之身的灵物，它们都是由精灵鬼怪发展而来的。你知道三皇五帝之前，还有古三皇吗？”

　　伴随着教授抑扬顿挫的语调，画面自觉滚动至主题页之后的第一张幻灯片。三个器宇轩昂、服饰原始却不失华丽的男人画像跃然其上，下面还备注着“古三皇”三个黑色大字。

　　“我听说过，好像是指天皇、地皇和泰皇，三位远古时期的统治者，或者说天神，原来就是PPT上这三位吗？不过到目前为止，学术界还没有什么明确的证据，证明他们真的存在过。但是把古三皇和精灵鬼怪摆在一起讲……我倒是头一回听说。”

　　此时，张元正走回了原位，旋即坐了回去，信手放下了保温杯，一边用双手交叉，撑住下巴，一边开口继续授课，却不提那三张立绘画像，只是他根据古三皇记载中的大概要素，在网上找来的游戏插画，顶多算个“概念图”……

　　“原本他们互相之间，关系不大，毕竟地位悬殊，精灵鬼怪本是一群次于神圣之下的生物，具备一定的灵智，但是欠缺神通异能。不过在地皇长时间的摸索和领悟，创立了通灵术的法门之后，一切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剧变。”

　　他学着讲故事的人的模样，在关键之处，有意停顿一下，故弄玄虚，吊起听众的胃口。这一招果然有用，李逸之扑闪着双眼，似乎对后续十分好奇。

　　对此，张元正很是满意，再次不紧不慢地接着讲道：“这些生物依靠通灵术，凭借不多的灵智，与天地之间的五行，乃至风、雷等元素，进行沟通，驱使其为己用，借助这种术法，庇护自身。”

　　在李逸之的世界里，PPT又切换至另一张幻灯片，标题为“精灵鬼怪与通灵术”。在幻灯片上，呈现着一张长长的壁画，其上画着许多形貌异常的动植物，和灵物的感觉很像。这群生物虽然各自形态不同，姿势不一，却都被气体包围着，尽管气体的颜色，也是互不一致。

　　教授随即谈起通灵术的另一功效，“它们在沟通元素的同时，通过与元素的彼此感知，找到适合自身的元气牵引入体，实现纳元养灵，亦可提升自身的灵智水平，这种提升后的灵智，来自于灵性，也是通灵二字的由来。灵性和神族说的神性是差不多一种东西，只是叫法不同。”

　　最后，张元正的话题视角落回精灵鬼怪的定义，“随着灵智的提升，通灵的效力也得到反哺增强，从而越来越接近神圣的层次。这些介于神圣和无灵智生灵之间的存在，就是精、灵、鬼、怪四大类，某些精灵鬼怪将通灵术发挥得出神入化，甚至可以化为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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