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原形毕露
曹凌对新产品各项性能相当满意，当场爽快利落地拍板，和LMC签下了三年的合作合同。互相递交了合同书后，曹凌还一改之前严肃疏离的态度，亲切地和许睿握手，微笑道：“期待我们合作愉快。”
“当然。”许睿笑得精致优雅，礼貌又绅士地回握曹凌。
胜负已分，高下立断。
会议一结束，宋晔然没有和许睿虚与委蛇，直接带着战略策划部的人离开。
老陈、乐雯等人看着他们灰溜溜离去的背影，心里相当畅快，要不是公司有规定公共场合禁止大声喧哗，他们恨不得原地起飞，引吭高歌。
“爽，终于赢了战略策划那帮孙子一回！”
“风水轮流转，看他们前两天趾高气昂的样子，今天傻了吧！”
“说到底还是许总牛批，中流砥柱，反败为胜啊。”
“许总牛批，我们牛批！”
部员们高兴得忘乎所以，开始新一轮商业互夸。
许睿没参与他们的庆祝，只是低着头从容不迫整理着桌上的文件，收拾好后站起身来就要朝办公室走去，在快出门时突然想起了什么，头也不回说道：“若思薇，跟我来一下办公室。”
他说话没有一丝情绪起伏，淡漠得仿佛叫的不是一个妩媚的美人，而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物件。
若思薇身子一颤，不好的预感如潮水般席卷而来，瞬间将她淹没。自会议上话语权被许睿夺回时，她就感觉不妙，到最后华瑞建设的代表当场拍板决定签合同，她已经面色惨白，心如死灰。
我不是给宋晔然发了新产品的详细材料吗！他怎么会答得乱七八糟？
真是个没用的男人！
若思薇咬紧牙关，手忍不住攥紧成拳，做了一个深呼吸平复情绪，起身跟着许睿去办公室。
听到许睿叫若思薇时，乐雯一愣，随即想起了什么，表情凝重。看着两人先后离去的背影，心里藏着事的乐雯谢绝了老陈等人一起聚餐的邀请，小心翼翼快步跟上了两人。
刚走进总监办公室，若思薇还来不及揣摩许睿的意图，就见坐在办公椅上的男人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走上前来，若思薇不明所以，听从安排顺从地上前。
许睿指了指自己的电脑，若思薇朝屏幕上一看，是MT9和MT410的利润表和产品运行数据分析。
若思薇心头一跳，神色有些慌乱，却装作无辜疑惑不解道：“这是什么呀？”
“你不知道吗？这是郁杏子做的产品资料分析。”许睿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感，他用手挪动鼠标，随着小箭头的点击，电脑页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小插件，插件显示正在拷贝和传输文档。
这不是自己偷郁杏子文档时用的插件吗？许睿都知道了！若思薇呼吸一窒，神色惊疑不定，但她还是选择装傻，嘴角勉强扬起一个尴尬的弧度道：“杏子做的资料，我怎么知道呢？”
似乎因许睿的怀疑，她蒙受了巨大的委屈，可怜兮兮抽泣着鼻子，低声说道：“我一个女孩子，又不精通电子软件，哪做得来侵入别人电脑窃取资料的事？”
娇媚的玫瑰缓缓低头，猫眼似漂亮的眼睛里水光连连，看起来无辜又可怜，是男人最喜欢最怜惜的模样，恨不得赶紧把美人抱进怀里百般安慰才好。
但许睿明显不是一般人，他是比钢铁直男还可怕的钛合金机器人，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对若思薇的示弱讨好无动于衷，只对她的胡搅蛮缠、不知悔改感到不耐烦。
许睿忍不住皱眉，他时间有限，不想和若思薇做无谓的纠缠，正要出声揭穿她时，乐雯却突然闯进了办公室，直爽豪放的北方妹子怒气满满大声道：“还在这装呢你！我好心好意把电脑借你，你却趁机做手机害杏子！”
那天翻到和杏子的聊天记录，乐雯灵光一闪，想仔细回想，才敢确定郁杏子先前给自己发的文档是完整的，后来突然出现乱码，再后来又莫名其妙恢复了。
乐雯虽然性格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但并不是真的粗枝大叶，她觉得这件事非常可疑，而且出问题的那部分文档正是涉及到MT9、MT410的，她不敢马虎大意，又怕自己想多了引起不必要的骚动，于是当天下班后偷偷去找了许睿。
许睿经过一番复原操作，成功在电脑上找到了未知名插件使用过的痕迹，许睿乘胜追击进一步进行破解，成功又找到了插件向郁杏子电脑传输过资料的线索。
乐雯当时就惊呆了，这是明显的栽赃嫁祸啊！
办公室里人人都有电脑，而自己的电脑一般也是不轻易给别人碰的，谁有机会对自己电脑动手脚呢？乐雯撑着下巴，苦苦回想，好半天才回忆起来，她惊叫道：“是若思薇！”
那天她香辣小鱿鱼吃多了闹肚子，正巧若思薇说她电脑一个软件用不了，借自己的电脑试试，都是一个部门的同事，乐雯急着上卫生间，来不及细想就把电脑借给了她。没想到……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乐雯疑惑不解，神色迷茫。
不得不说若思薇心理防线十分强大，直到此时，还佯装无辜道：“我是用了你电脑，可这也不能证明就是我动的手脚啊，办公里每天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你怎么知道不是老陈，小方，还是谁谁谁？”
看出若思薇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许睿不想和她纠缠不休，直接点开一段监控录像。
这个录像的画面视角和常规的不一样，显然是许睿自己放置的微型摄像头拍摄的，只见录像里时间显示是星期二傍晚18:02，在空无一人的总监办公室里，一个黑影偷偷摸摸窜了进来，在反复确定没有人后，小心翼翼打开电脑。电脑启动时透出的蓝光，瞬间将来人的脸照清，有眼睛的人都能一下子认出来，那就是若思薇！
眼看事情彻底败露，若思薇不再演戏狡辩，冷笑一声：“许总监，原来你是故意设套等着我上钩呢。”
许睿点点头。
“MT415的产品信息呢，也是假的对吗？”若思薇咬牙切齿道。
“我瞎编的。”许睿毫不留情给若思薇补刀。
在几分钟之前，若思薇还内心忐忑不安，试图隐瞒死不承认。但现在认证物质具在，事情已成定局，没有翻盘的希望，若思薇反而破罐子破摔，不再惴惴不安、担惊受怕了。
“总部今天还没公布MT415的详细信息，你是怎么知道的呢？”若思薇问出一直积压在心底的疑问，背景论，阴谋论，关系论等在脑海里不断变换，若思薇暗自揣测，许睿一定和总部渊源颇深。
“我参与过MT415的前期研制。”
若思薇愣怔，乐雯也大吃一惊，她们显然都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因为许睿是新产品制作的参与者，所以他对产品的每个细节如此熟悉，对优势劣势了然于心，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事。
事实上远不止，MT415的研发创意、构思都是由许睿提出的，许多艰难的技术问题也是许睿领导着技术组攻克的，许睿是MT415当之无愧的开发者。但这些事情，若思薇不需要知道，所以许睿提都没提。
“还有一个问题，我明明把传送文档的痕迹留在了郁杏子的电脑上，为什么技术组查了这么久，却一点怀疑也没有？”若思薇忍住不甘与怨恨，尽量用平静的声音问道。
许睿却突然一笑：“你的那些旁门左道小伎俩，病毒还没侵入郁杏子的电脑，就被防火墙挡住，被杀毒软件弄干净了。”
“不可能，我的插件是我前男友做的，他是出了名的黑客，怎么可能还破不了一个防火墙！”
原来是有黑客外援啊，这就解释得通若思薇为什么不擅长电脑，却能破译自己的加密软件的事了，许睿了然。对若思薇的问题，许睿只淡淡回复道：“因为，郁杏子电脑的防火墙还有杀毒软件，都是我做的。”
若思薇瞬间瞳孔放大，满脸不可置信。
“她笨，不懂得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一而再再而三被人欺负。”许睿面色微沉，从第一次郁杏子的策划案被盗用后，许睿就帮郁杏子装了自己同款的防火墙，“我的小助理不懂得保护自己，被欺负了只知道闷头自己哭，我却看不得她受委屈。”
“你的停职报告我已经签字了，自己拿着去找调查组吧。”许睿看也不看若思薇，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放在桌面上，若思薇咬牙，狠狠将停止报告攥得皱巴巴，头也不回摔门而去。
好……好苏啊……
乐雯用手捂住“噗通”直跳的心脏，现实明明是职场尔虞我诈的商业大战，她却仿佛误入冰山上司冲冠一怒为红颜，怒怼反派女的八点档偶像剧场。
“她不懂得保护自己，我却看不得她受委屈。”
乐雯捂脸，手动再见：别问我为什么在天上飞，我只想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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