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诡境预警局
此时叶白家的厕所已经打开了一条缝隙，已经能隐隐约约看看一个女人的身影，她身后便是不断翻滚的红雾，雾中星星点点，倒是有几分绚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红雾中猛的冲出了一个男人，他猛的撞在厕所门上，从内部将门拧死。
他推开叶白的母亲，不断敲打厕所门，试图唤醒叶白，门框都因为这阵敲打而出现了裂缝，但那脆弱的玻璃却能保持不碎，着实怪异。
震耳欲聋的噪音让叶白逐渐恢复神智，男人隔着房门对他大声喊道：“跑！把窗帘拉开！”
形似叶白母亲的女人正在疯狂的拉扯男人，可他就是坚定的堵在门口，好在叶白在及时被噪音恢复了神智。
他拼命的跑到窗户边拉开窗帘，夕阳的最后一抹阳光照在厕所之上，那些如同血管一般的黑色纹路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迅速回缩至了厕所内，只听砰的一声，厕所门彻底锁死。
叶白瘫坐在窗边，瞳孔紧缩，满身大汗。
与此同时，那对儿神秘的警察终于赶到小区门口，眼见着覆盖整个小区的黑色纹路如潮水般褪去。
小武站在小区门口踌躇不定，一脸奇怪的说道：“师父，这诡境好像自己关闭了？”
铃~
话音刚落中年男人的电话便随之响起，他站在小区门口扫了一眼，随即选择了先接电话，“喂，我是秦放。”
“秦队长，我是技术科王进，根据我们这边的监测，诡境的波动又消失了，之前的诡境波动巅峰在三级左右，目前在北江范围内，没有侦测到类似波动。
需不需要把探测强度再升一档？”
秦放随手一甩，便有一张黄符如子弹一般飞入小区内部，黄符刚进小区大门便无火自燃，不过半米就已焚烧殆尽。见状他便说道：“暂时不用，再提的话普通人就要受到影响了，反而会适得其反，等我通知。”
他挂断电话便带着小武走了进去，小区内随处可见昏迷倒地的居民，面色苍白，眼角淌着黑色泪水好在这些人都还活着。
那些黑色血管哪怕褪去，依然在建筑表面留下了肉眼可见的痕迹，二人顺着血管脉络很容易便找到了源头，也就是叶白的家。
秦放站在门前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片警，便已猜到了大半，他捏上一张黄符便给小武使了个眼色，只听砰的一声，铁皮防盗门被小武一脚踹开，力道吓人。
房间不大，站在门口一览无余，叶白正靠在窗户下惊魂未定，眼睛死死的盯着厕所，昏黄的灯光一亮一灭，偶尔还能看见一个黑色的人影，很不真切。
不是他不想逃，而是这具身体已经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秦放快步来到厕所门前，从怀里拿出一张黄符夹在食指与中指间，轻轻一抖，黄符一化为五，手掌摊开黄符便自动悬浮于身前，双手捏诀向前轻推，五张黄符便闪烁着金光自动排列成环，而后贴附于厕所门上。
封印既成，门后的人影当即消失不见，好像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操作完这一切他才有功夫注意叶白，他走在叶白身边问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叶白迷茫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秦放用手机扫描了一下叶白的容貌，立刻便得到了他的档案信息。
他轻声说道：“你现在暂时安全了，但你得回答我几个问题，你班主任的姓名。你打零工的酒吧名称。”
这一问还真把叶白给考住了，他的记忆只恢复了一点点，大部分都没印象，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记不太清，我好像失忆了。”
听到失忆两个字，秦放和小武互相看了一眼，神色都有些奇怪。
秦放都没有继续询问，直接对着小武说道：“好了，带走吧，记得带铐子。”
叶白顿时就慌了，他刚才差点死了，怎么就又要被抓了？
他有些激动的问道：“等等！您为什么抓我？”
“因为你失忆了。”
叶白一脸懵逼，“失忆就要抓我？你们到底是谁啊？凭什么这么随便抓人。”
秦放叹了口气，略显无奈，“既然你问了我就照例解释一下，我隶属于诡境次生灾害预警与处置局，简称诡境预警局，专门处理一切与诡境相关的次生灾害。
刚才你这里疑似有诡境失控，怀疑有厉鬼溢出，你现在有可能是被鬼附身的替身者，替身者最常见的表现就是以失忆为借口忘记一切，所以对你进行拘捕甄别。
我已按照条例对你做出详细解释，在两名警员在场的情况下对你正式发出拘捕令，还请配合。”
秦放叽里呱啦说完一堆便从兜里掏出了一张早就准备好的预制表格，那是一张空白的拘捕令。
他随手填上叶白的名字，最后还在拘捕时间上勾选了无限，而后便将其递给叶白，“现在可以了吗，请配合一下。”
叶白拿着拘捕令举足无措，“这么儿戏吗？这个它有法律效力吗？”
秦放点了点头，“理论上是有的。”
“好吧，我也...没有力气...了。”
叶白虚弱的垂下了头，他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去纠结这些，紧绷的精神一松，当即昏死了过去。
小武拉起叶白的胳膊准备带上镣铐，刚好看见了那条用胶带随意处理的伤口，感受着叶白冰凉的身体，缓慢的心跳，还有这没有血色的皮肤，他立刻说道：“师父，他快不行了，得去医院！”
秦放不假思索的说道：“按照条例要先带回去进行身份确认，如果去医院，风险太大。”
小武大声反驳道：“可现在他还不确定是鬼，如果不救他，他就死了啊！”
秦放看着据理力争的小武出了神，他隐隐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他无奈妥协道：“好，先带他去医院，我会通知局里把检测设备带去医院。”
在听到要把检测设备带去医院的时候小武明显犹豫了一下，而且显得很厌恶，可看着叶白那虚弱的样子还是咬牙嗯了一声。
他抱起叶白便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虽说只是三楼，但这抱着一个大活人也是过于夸张了些，看起来更厉害的秦放反倒是急匆匆的顺着楼梯跑了下来。
两人驱车赶往医院，一路上小武一言不发，似乎是对秦放刚才的决定很是不满。
十分钟后，小武抱着夏泽冲进了急诊，一路横冲直撞。
“医生！医生！快救人！”
急诊的反应速度很快，一个梳着马尾辫年轻大夫快步跑了过来，“怎么回事？”
小武摇了摇头，“具体不清楚，手腕有伤，体温很低，十分钟前昏迷了。”
“你先去交费，人给我。”
抢救室外，秦放两师徒终于得到了些许放松的机会。
秦放抽出一根香烟直接递到了嘴边，直接吸了一口气，那烟头竟无火自燃了起来，他看着小武调笑道：“平日里看你暴躁冲动，想不到关键时刻还挺善良的。”
小武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
秦放对着旁边空地吐了一口烟雾，沉声问道：“可你知道，善良是需要代价的吗？”
小武诧异的看了一眼秦放，“您说什么？”
他去年才大学毕业被分配过来，虽说跟着秦放将近一年，但他对自己这个神秘的师父依然知之甚少，两人鲜少有这样聊天的机会。
秦放话锋一转，表情严肃的强调道：“诡境是这个世界最大的灾难，但它有军队去处理，而我们最大的任务是揪出从诡境中走出的替身者，而不是去刻意保护谁，这是该交给普通警察做的。”
小武立刻反驳道：“那些替身者我也见过不少，都有明显的非人特征，现在他是人的可能性更大，我们为什么不救！”
诡境作为这个世界的最大灾难，因为其衍生的次生灾害不在少数，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那些鬼附身的人，他们有着人的外表，鬼的内核，隐藏在人群中伺机破坏，非常麻烦，而诡境预警局便有着探测诡境和抓捕替身者的任务。
秦放看着夹在手中的烟头出了神，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当年我同你一样，觉得条例之外该有人情在。
在一次二级诡境失控中，我救出了一个孩子，他被附身的风险也很低，同样受了不轻的伤，我心软了，托自己的搭档将它送到医院。
结果就是，那孩子在医院里鬼化暴走，杀了很多人，其中就包括我的搭档。
你要知道局里的每一条你认为不合理的条例，都是用人命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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