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煎熬的暑假

分班考试结束便是暑假。

  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西瓜，电视与空调，悠哉悠哉美好小情调。但对于林北来说，无论寒假暑假，都将是煎熬。

  这煎熬不是要和林南朝夕相处，而是要去外婆家看脸色生活。

  “妈，这次我和林北一起去外婆家吧。”林南其实心里都知道，每次去外婆家回来林北都会抑郁很久，林北很排斥去外婆家，但是中华传统美德又迫使她不得不去。

  “你就别去了，在家好好学习就行。”林妈其实也想林南陪着去，但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林北一人去就行了，何必让林南也去遭罪呢。林妈不是不知道，可是她也没办法，那毕竟是生养自己的父母，说什么自己都得听着。

  “妈，就让我去吧，我保证不捣乱。”林南还是想争取一下。

  “你就别去了，听你妈妈的话。”林爸在一边看着电视，一边也很难受地说，“你姐就去一个周，没事的。”

  “谢谢你啊，姐姐受得了，放心。”林北搓着睡意朦胧的眼睛，打着哈欠出来坐在老爸身边冲林南说，“这么多年姐都挺过来了，没事。”

  林爸其实也挺心疼林北的，毕竟是自己亲生的，虽然平时自己也没少给林北脸色，但都是恨铁不成钢的，自己对林北还是很有爱很宠着的，还是软下话来，“要不再去睡会儿，等会再收拾，晚一点儿再走？”

  “没事，我就是趴一会儿，昨晚已经收拾好了。”林北很无力的趴在老爸的大腿上，好久没这么幸福了，只有每次去外婆家，老爸才会难得温柔。

  “小北，你也别总是耐着性子，如果不开心就发泄出来，不必处处忍着。”林妈终究还是不忍。

  “嗯呐，放心吧，弄得我好像上刑场似的。”林北伸了个懒腰彻底清醒，“一个周就回来了。又不是不回来。”

  “照顾好自己。”林妈还是不放心。

  “知道啦。”

  外婆家的建筑很是辉煌，虽算不得那种皇亲国戚的建筑，但也算的上地主家的了。

  门口俗气的摆放着两头小石狮子，张牙舞爪的，两扇厚重的的大实木门，得很用力才能推开，门槛足有半米高，很像是拒绝一切来访者。林北从小就讨厌这里，每次在门外都会拜几拜，祈祷自己能活着出来，当然，这次也不例外。

  林北拿出手机，发了个朋友圈，近期研学一周，有事请留言。

  林南看着林北的说说，知道她已经安全抵达，心里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默默地给林北回复：好好照顾自己。

  林北将手机调成静音后，便推开了大门，一脸假笑大喊，“外婆，我来了。”

  穿过回廊，进入正院，外婆在躺椅上闭目养神，赵奶奶则是在一边侍弄花花草草。

  “外婆，我来了。赵奶奶好。”林北很规矩的将行李箱放在自己右手边，将帽子口罩耳麦眼镜等整齐摘下放好在行李箱上，弯腰九十度鞠躬，等待着外婆回应。

  “嗯，来了啊，来了就来了吧，去屋子里收拾一下吧。”半晌后外婆才不紧不慢的回答，全程没有睁眼，语气很是不屑。

  “好的。”说完，林北直起了腰，小心翼翼地提着行李箱从侧厅穿过来到后院，找到妈妈的房间便进去了。

  此刻的林北已是汗流浃背，到了妈妈的房间便立刻关上了门，毫无淑女的坐在圆凳子上，用帽子给自己扇点儿凉风。随后拿出手机，给老妈微信，已进来，一切安好，勿念。

  林妈看着林北的消息，不知不觉地留下了眼泪，林爸看着落泪的林妈，终是不忍，抱住林妈安慰着。

  林北这边刚把衣服等拿出来放在床上，赵奶奶便敲了敲门，隔着门说，“四小姐，奶奶说，让您换好衣服抓紧时间出来。”

  “好的。”林北紧紧地握住拳头，很想反抗，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了。

  赵奶奶听到回复后就去了其他房间喊其他的兄弟姐妹们了。

  林北没有一丝怠慢，迅速地将衣服整齐的放进柜子，行李箱放到床后的角落里。然后，找出一套干净的衣服穿好，把头发整齐的盘梳起来。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林北叹了口气，不屑的冲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什么四小姐，明摆着多像个丫鬟。

  等到一切就绪林北来到前厅，大哥三姐已在位子上做好，自己找好位子也安静地坐好。

  “外婆，欢儿，好想你呢。”是小姨家的六妹陆欢，见她一身白色休闲服，很是欢快的走到外婆跟前撒着娇，亲了外婆一口。

  “嗯嗯，外婆也想欢儿了。”外婆笑出一脸褶子，在林北看来十分狰狞。

  大哥和三姐一脸的厌恶。

  而后二姐和小七弟也来了，外婆抱起了小七弟，看着周围人都差不多到齐了，开始了她的训导。

  “暑假我也是不想你们来的，可是你们父母的孝顺得很，我这只能收下他们的一片好心。你们来呢，也给我这老婆子增添了许多乐趣，也是不错的。”外婆一直看着陆欢，仿佛只有陆欢才是她的最爱和乐趣，“嗯，来呢，就把这里当自己家，该干嘛干嘛。不必拘束。当然，该有的规矩也不能乱。还是和先前一样的分工吧。阿花（赵奶奶），带着他们下去吧。”

  “好的，奶奶。”赵奶奶顺从的答应。

  该来的终究还是回来。先前一样的分工就是林北负责打扫院子。不要以为院子很好打扫，外婆家的院子全是青石砖砌的，一不留神，一些碎屑什么的就会掉进缝隙，然后呢？然后就会遭白眼挨骂面壁思过然后可能都没饭吃。呵呵，没挨鞭子没让跪着就已经是万安了。

  林北清楚记得那一年9岁，寒假，依旧是打扫院子，那是一个雪天，自己就那么孤零零的在雪天打扫院子，没人帮忙，也没人敢帮忙。双手冻得已是麻木，那时外公在家，实在看不下，便把林北抱了回去，外公开始打扫，这一切不知被谁告诉了外婆，外婆大怒，和外公大吵了一架，而后外公便带着林北离家出走了，最后只有满身伤的林北回来了，可是外公再也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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