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暴食】
冬木市，郊外的树林里，在无尽的落叶中，墨烨迈步前进，产生一阵阵沙沙沙的声音。
明明刚还是烈日当空，可此时已经是乌云密布，寒冷的风吹拂而过，灰色的风衣猎猎作响。
四周原本理论上应该有一些生物，如虫，鸟，但完全没有，甚至连草都枯了，一片死寂，毫无生气，如一片坟场。
冰冷的气息弥漫，肃杀之气浓郁了起来。
噔！
黑色的双刃被瞬间投影而出，劈开了自远处抛射而来的血色箭缶，深深的插入了地面。
接触地面的瞬间，箭缶便开始无声燃烧，化为一丝丝血气，散发出浓郁的血腥味，不断的自我分解，直至完全散去。
她平淡的注视着，鲜血完全燃尽后，侧着脸，语气很冷漠。
“阁下还不出来吗？”
于视角右后方，一片草丛中，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声息空无，如同死者。
祂面容被笼罩在一片迷雾中，发色漆黑，淡金色的双眸一片平淡，暗含血光。
身着一身白色的长袍，长袍上镌刻着奇妙的纹路，散发着不祥的气息，却又给人一种诡异的神圣感。
风，起了，所掠过一切，皆化为黑灰，在狂暴的风暴下，灰飞烟灭，比如说是被风暴直接绞杀，成为渣滓，更不如说，是被吞噬。
祂周身似乎如一个巨大的黑洞，吞噬着所有，吞噬着一切，如领域一般，于一定范围内，世间万物，无不可吞。
墨烨面色凝重的看着祂，小步左右挪动，之后，猛然高速近身，跃起，刃击，侧身击打。
本来接下来，应该是冰冷的刀身划过雪白的脖颈，被轻易切割，鲜血飞溅，血肉横飞，舔舐
祂冷眼观望，意志一动。
冰冷的刀刃于脖颈前50米处被未知的力量强行停止，此刻时间如同定刻了一般，一切都停下来了。
注视着被定在半空中的墨烨，衪歪了歪头，有点俏皮，有些可爱，眼中却是一片森冷，神性的光芒闪烁，素手伸出，隔空一拧，再一推。
此刻，时间开始流动。
“噗~~~！！”
墨烨直接吐出了一大口血，其中似乎夹带着小块碎肉和体内器官，五脏六腑被祂直接拧碎，狂暴的神力入体，阻断恢复进程。
强大的力量袭来，根本无法反抗，也无力反抗，被弹飞至一处悬崖处，深陷入岩石中，之后落地，尘土飞溅，碎石乱飞。
她痛苦的倒在地上，乌黑的长发开始泛白，生命力，体力，精神力被不断吞噬，但并不快，而是不紧不慢的一点一点吃掉，甚至还帮她恢复，如同在种菜一样。
饭，要一口一口吃，菜，要一茬茬割，这样的美食，可不好找呢。
感受着吞噬的快感，祂眯起了眼睛，像是愉悦，像是享受，像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祂不缓不慢的负手走来，风暴随之而来，在轻语着，嘲笑着，狂风的权柄握于手中，于此，早已立于不败之地。
神与人，圣与凡，有如天与地的差距，人与一只蚂蚁的差别，算了，这么说吧，另言之。
一个二维生物，能战胜你吗？你会被一张纸打败吗？不是所有纸，都叫二向箔。
不错，我不否认，确实有着能够匹敌，战胜，甚至弑杀神明之人，但终究只是少数，终究早已成为了虚无缥缈的传说。
至少，名为墨烨的生命体，她不行，她做不到，但，【她】说不定可以，于遥远的未来。
只是，她已经没有未来了。
于痛苦的命运的尽头，奏响终末的歌曲。
什么都不需要做了，也不用再努力了，挣扎无意义，等待死亡吧，只需要，等待死亡就好……
“才不要！！”
她睁开了眼，赤红一片，满是冰冷与疯狂以及，求生的欲望，右手探起，死死的抓住了坚硬的岩石，她的双手被尖锐刺穿，血肉模糊，但还是死死的不放。
“好不容易才活下来，好不容易才撑到这一天，我的命，是我的……”所以……所以！我！我不会死在这里！”
她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尖锐的痛觉冲击着精神，冰冷的狂风击打着面庞，火焰燃烧着。
如同，早已烟消云散，被她深深掩埋在内心最深处的一样，那段，不想回忆的往事……
“……纯…纯银与铁。与基石……订…订定契约之大公………”
鲜血滴落，在不明的力量的驱使下，如一条灵蛇一般，来回活动，起伏，勾划着一个魔法阵。
祂停下了脚步，思考了一下，然后，默默的等待着，看看这个案板上的鱼肉还能干什么。
反正，都没意义了，食物就是食物，让她活动一下，还可以让肉质更好。
“……涌…涌动之风……以四壁阻挡。关闭……四方之门，从王冠中释放，在通往王国的三岔口徘徊吧……”
“盈满吧。盈满吧。盈满吧。盈满吧。盈满吧……”
周而复始，其次为五；然，满盈之时便是废弃之机，
宣告。
汝之身躯居吾麾下，吾之命运寄汝剑上。
若愿从圣杯之召唤，遵此意，顺此理，则应之。
于此立誓。
吾乃成就常世一切善行之人，
吾乃弘布常世一切邪恶之人。
汝为三大言灵缠身之七天，
自抑止之轮而来，天秤的守护者啊！”
吟唱完毕，魔法阵散发出了光芒，墨烨再也撑不住了，无力的倒在了地上，面色苍白，她艰难的维持着意志，防止晕过去。
“Servant.Berserker，遵从召唤而来。”
冰冷的声音响起，墨烨抬起了头，模糊的视线里，一个身着灰色风衣的身影站在面前，为她阻挡着风暴，以及祂。
这一刻，风，似乎是停下了。
她侧身回望，冰冷的瞳孔中满是锋利。
“你，就是我的master吗？”
太好了……
墨烨失去了知觉，静静的倒在地上，似乎做起了一个梦，一个，无比真实的“梦”。
被封闭的回忆，如同深渊一般，将她吞噬，开始坠落，陷入永世的噩梦轮回。
……
……
……
远处，【洛离】悄然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面色漠然的观察了一下四周，他似乎存在，又不存在了。
如鲜血一般的六翼展开，虚数空间侵蚀替代天空，空洞的海洋替换了地面，神性的金色染上瞳孔。
他探出了手，一条树枝自幽深的虚数中探出，不断生长，环绕着他的右手，毫无力量波动，就好像，只是一根普通的树枝而已。
本战ruler.洛离就位。
【他】闭上了眼睛，他睁开了眼睛，有些懵，这什么情况？
知识传递，使他明白了现在的状况，他瞬间沉默了，双方作战，有个裁判合理，可你让一个参赛者来当，真不怕被吹黑哨？！
【圣杯】:吹，随便吹，但凡有超过五个吃令咒的，我原地自斩一刀好吧。
洛离默默的看了看手上的树枝，脚下的海，周围的虚数空间，决定再去睡一觉。
这一定是他的错觉，怎么可能睡了会世界就换了个，错觉错觉。
他入梦了。
树枝垂下，无声摇动，散发出奇妙的香气，海洋波动，轻声低语，祂们看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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