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死别
蒋玉川其实早已经知道牡丹的答案，可是亲耳从她口中听到这句话，心里还是一阵密密麻麻的痛，像针扎一般，戳着他的心脏。
他闭上了眼睛，表情痛苦。
哪怕这样，他依旧是舍不得她难过。
蒋玉川抬了抬手，让手下都退了出去。
“你们走吧，我不是杀你们。”
杜决没有想到蒋玉川会放过他们，在愣了一下以后，他就拉着牡丹跑了出去。
还未等他们跑出多远，蒋公馆之内，竟响起一声枪响。牡丹似是想到了什么。她挣脱了杜决的手向回跑去。
杜绝咬了咬牙，也追了回去。
等他们回到屋内，看到的确是乱成一团仆人和倒在血泊之中的蒋玉川。
牡丹冲过去抱住了倒下的蒋玉川，伸手去捂住他不停流血的伤口。
“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啊？”
牡丹的语气带着惊慌失措，她不明白刚刚还盛气凌人的蒋玉川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蒋玉川的脸毫无血色，可是看向牡丹的眼睛却明亮得很，还慢慢的露出了笑容。
牡丹看得出他很高兴，因为她回来了，所以蒋玉川很高兴。
可是为什么啊？她别有目的地接近他，骗取他的信任，还用自己威胁他。
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他还笑得出来！
蒋玉川抬起了自己染满鲜血的手，温柔的抚摸着牡丹的脸。
“别怕……我只是有点累了。”
牡丹不停的摇头，不想让他闭上眼睛。
“不行，你不能睡。蒋玉川，你不能睡！”
蒋玉川剧烈的咳了一下，又吐出一口血。
“牡丹，我……我从来……没有如此……如此庆幸，你……从未爱过我。以后……没了我……要……照顾好自己……还有……能不能……不要……忘记我……”
牡丹机械的点了点头，然后蒋玉川的手便垂了下去，人也再无气息。
杜决递给牡丹一块帕子。
牡丹注意到杜决停留在她脸上的视线，不解的用手摸了摸脸，她才发现，她在流泪。
“对不起，我……不知道上面还安排了人暗杀蒋玉川。”
牡丹摇了摇头，没有怪罪杜决。
“你走吧。”
“我不可能自己一个人走，你跟我一起走吧。我送你去别的地方，隐姓埋名的生活，你在不用取悦别人了。”
牡丹一瞬不瞬看着杜决，突然就笑了，他还是嫌弃她。
“你走吧，这是我欠他的。他是为了我才会回来了的，是为了我死的，是我害死了他。”
杜决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就知道有人来抓他们了，无奈牡丹不肯走，杜决只好先行离开以后再来救她。
牡丹看着蒋玉川的脸，苦笑了起来。
“你怎么那么傻？明知道是陷阱，还回来救我干什么？！”
今天的一切都是革命者的陷阱，他们在蒋公馆对面的屋子里埋伏了狙击手。
只要蒋玉川不回来，就不会有事。可是他听到自己有危险，还是回来了。
牡丹知道自己从来没有爱过蒋玉川，可是她却自私的贪恋着他的爱。
可是，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人对她那么好了，再也不会有人不嫌弃她的出身，将她视若珍宝了。
牡丹慢慢拾起蒋玉川的枪，朝着自己的心口开了一枪。
不顾自己身上肆意流出的血液，她只是固执的拉着蒋玉川的手，躺在他身边。
“你别生气，等等我。下辈子，换我来爱你好不好？”
镜头最后定格在了两个人相握的手上，全场陷入死寂之中。
还是陈婉儿打破了水杯，才使众人回过神来。
李学文喊了一句“卡”，代表这场戏是拍完了。
严淮和米晗从地上起身去卸妆，这满身的血腥味实在是不好闻。
只不过，严淮注意到米晗的心情似乎很低落。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找他示威，斗嘴，而是一个人坐在那任由化妆师卸去她脸上的妆。
整个过程十分安静，安静的有些不像她。
米晗并没有发现严淮的视线，她刚刚入戏太深，让牡丹的情感影响到了自己。
那种全世界只剩下自己的感觉让米晗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每次被父亲毒打以后她似乎也是这种心情。
陷入过去的米晗突然感觉到自己被人拥入怀里，抬眼一看，竟是严淮。
严淮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你可别误会了，我这是看你入戏出不来，才安慰安慰你的，你可别想太多。”
米晗也笑了，觉得过去的记忆一下子总被放回了脑海深处。
“你放心，我是不可能误会的。我可巴不得离你远远的。”
严淮放开米晗，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
“那就如你所愿了。”
严淮的这句话米晗到了第二天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什么？昨天晚上连夜就走了？”
橘子点了点头，也是很不可思议。
“我也是真的才知道的，严淮哥昨天拍完所有戏份后就直接离开了。说是下一部戏要进组围读剧本，还要进行武术培训，所以就不耽误时间先走了。”
米晗小声吐槽严淮小气，离开了连个招呼都不打，“再见”都不会说吗？
可见，米晗早就忘了，明明昨天是她自己说要里严淮远远的，现在却埋怨严淮不告而别。
橘子在一旁哭笑不得，小晗姐也太可爱了吧。她舍不得严淮哥就不能好好说嘛，非要嘴硬。这回可到好，人都走了才知道想念。
还好，接下来几天都是米晗的戏份，让她没有时间再想七想八的。
紧赶慢赶，牡丹戏份终于杀青了。米晗跟各位道了别，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说真的，这次的班底虽好，但是整个拍戏的过程都少了很多乐趣。
跟《岁岁常相恋》剧组不同，米晗在这部剧的剧组里也就跟谢安东聊的还不错，剩下的其他人不是仗着自己地位高就摆脸色，就是看人下菜碟。
他们欺负米晗观众缘不好，只要做的不太过，就算传出去也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更何况，剧组里还有个总喜欢找她茬的陈婉儿。
所以，米晗还真就没什么可留恋的。有些人，何必把他们太当回事呢？反倒是折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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