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别去自首
“在讲最后两题之前，我们先来看另一题。这题是证明平行四边形的，本来是应该不难的。但我看到班上很多同学都没能做出来，所以着重讲一下，大家认真听。”
罗老师敲着黑板，把题目从头到尾仔细地讲了一遍，然后便看到了秦雨笙似懂非懂的模样。
“秦雨笙，你站起来把这个题目的思路给我捋一遍。”
秦雨笙懵了，但看了一眼罗老师的眼神，不得不站了起来，然后和罗老师相对无言。
忽然，前面又传来了刻意压低了的声音。“你给我认真看题，三线合一证三角形全等。”
秦雨笙面红耳赤地仔细看题，再配合着想想杨渝晟的提示，总算急中生智地有了思路，硬生生地当着全班同学和老师的面，将这道题的思路说了个完整。
罗老师点了点头，但眼睛里的色彩却似乎有些意味不明。
秦雨笙坐下后长长地呼了口气，然后同样压低声音道：“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
放学后，唐琪第一个背着书包跑出了教室，然后便一眼看到了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小哥哥。
唐琪的心跳猛地加速，想要低头从他身边走过去，却被其拦了下来。
“嗯？”唐琪抬头便看见那张帅气而又张扬的脸，努力地将自己心情平静下来，然后问，“你找谁？”
“我叫宁哲，我班就在你们班的隔壁，是想找你借下英语书的。”
宁哲摸了摸自己染成红色的头发，脸上带着一成不变的嚣张表情，却不知他的话能从哪里听来求人的意思。
唐琪强压住内心的狂跳，又想起了自己在开学一周后就不小心弄丢的英语书，一时有些慌乱。
这时，秦雨笙也从教室里走了出来，唐琪连忙向宁哲扔下一句：“不好意思你等一下。”
于是立马冲了上前去，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攀上了秦雨笙的肩。
“笙儿，借你英语书用一下呗？”
秦雨笙有些疑惑，但却也没有多少犹豫地从书包里拿出了英语书递给唐琪：“我劝你小心一点那个人。”
秦雨笙指的自然是宁哲。
“嗯好。”
唐琪一边应着一边转身离去，语气敷衍得几乎让秦雨笙觉得她压根就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走吧。”
杨渝晟催促道。
秦雨笙回过神来，看着唐琪的背影向杨渝晟解释道：“其实我就是怕唐琪在自己都不是很清楚的感情里陷得太深，这样挺没必要的。”
“你怕有什么用？难不成你的害怕还可以让唐琪回心转意不成？这世上多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事，可是你又见过哪个旁观者可以阻止的？”
杨渝晟却摇了摇头。
正巧路过的李安浩却听见了两人的对话，露出一脸妙不可言的表情。
“哟哟哟，你们俩怎么这么懂啊？”
第二天晨读时。
“笙儿……你听我说，那个小哥哥他今天没有来，明天……明天我一定会帮你要回来的！”
唐琪一脸小心翼翼地站在秦雨笙的面前，语气嗫嚅地向她说明一切，而秦雨笙则是无可奈何地看着她。
“我保证！”唐琪信誓旦旦地发誓。
秦雨笙张了张嘴，又想了想，还是还是没有把那句“值得吗”说出来。
她叹了口气。
“算了，不和你计较。”
但是课还是要上的，尤其是课前的抽查。
在易老师抽查了一系列同学之后，她的目光看向了秦雨笙的方向。
易老师在黑板上写了一句不完整的话，指着横线问：“秦雨笙，你站起来，你认为这个空应该填什么？”
秦雨笙看了一眼那句话，一时有些犹豫。
“bui…”
“你傻呀，建筑物能自己建自己？”
前面又传来了刻意压低了的声音。
秦雨笙连忙改口：“我知道了，应该用被动语态，而前面又有情态动词，后面的动词应用原形，所以应该是是be build。”
易老师笑着点了点头，示意秦雨笙坐下，但随后就瞪了杨渝晟一眼。
“好，接下来我们来上课。”
秦雨笙连忙翻开自己的笔记本，努力跟上老师的进度记笔记。
开始还能跟上，但到了后面易老师讲到了课文的部分……
在秦雨笙生无可恋之时，杨渝晟转过了身将自己的书本放在了秦雨笙的课桌上。
“你用吧，我和卿宇共着。”
秦雨笙连忙道谢。
杨渝晟转过了身，秦雨笙努力地继续跟上易老师的步伐。
下课后，教室的角落忽然传来了“啪”的一声，随即教室里开始迅速蔓延着那种甲烷独有的气息，臭得直让人待不下去。
秦雨笙本想写完那道题再出门，却无论如何也待不下去，只得用着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出了教室。
出了教室门后，一个留着极短头发看起来很酷的女生拿着一本英语书站在了秦雨笙的面前，问：“请问你是秦雨笙吗？”
秦雨笙并不认识眼前的女生，但还是礼貌地回答道：“我是，你有什么事吗？”
于是女生把拿着那本书递给秦雨笙，随即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秦雨笙有些疑惑地朝着她离去的背影看了看，又看了看书。
这居然就是自己的英语书！
唐琪也看到了这一幕，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疑惑，直到看着那女生走进了隔壁宁哲的班后才明白了什么。
秦雨笙偏过头去看向唐琪，毫不意外地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失落。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忽然想到了杨渝晟的话，还是闭上了嘴。
解铃还需系铃人，旁观者说再多也只是徒劳无功罢了。
秦雨笙轻轻摇了摇头，转身往教室走去，然后再次被教室里笼罩着的强烈的甲烷气息熏了出来。
“今天有任课老师向我反映教室里有异味，是怎么回事？”罗老师问。
同学们心知肚明却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这种无聊的事情无非是教室里最后一排的某些智商退化的人干的，可是最后一排的那些人却也恰好是其他的同学们都不敢惹的。
鬼知道你哪天放学就会被截在路上？
逞一时的英雄可别到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地成了狗熊。
因此每次最后一排干的那些丑事儿总是因为各种原因被掩盖了过去，从而养成了现在上房揭瓦这种事都敢干的脾性。
“有些同学可能身上是有那么点味儿，每天要坚持洗澡，不然别人闻着也难受啊。”
罗老师只当是同学们不爱干净，便也不打算再做追究，本来这件事可以安稳地过去，哪知——
“老师，不是因为某些同学没洗澡，而是最后一排某些同学故意放了毒气弹弄的。”
李安浩忽然站起来说道。
罗老师一听就怒了：“什么！最后一排是无法无天了是吧？下课都来办公室一趟，我要找你们好好聊聊，也请你们家长在办公室好好坐坐。”
待李安浩坐下之后，秦雨笙冲他瞪了一眼：“你不要命啦，护花使者做上瘾了是不是？那群人是那么好欺负的？”
李安浩冲秦雨笙若无其事地笑了笑：“看他们不爽。”
一旁依然在低头玩手机的卿宇忽然插话道：“啧啧，我支持你。”
李安浩来了兴趣：“你和他们有仇？”
卿宇摇了摇头：“和你一样，看他们不顺眼。”
此时，广播突然响了起来。
“现在广播一则重要报告，我向领导在政教室发现政教室没收了大量小说漫画等物品无故失踪。但经分析应是我校学生所为，领导们真心希望能接到其自身的自首，否则若经查出定勒令退学。”
“也不知是哪位好汉替天行道了。”
李安浩一如既往地笑着调侃。
而秦雨笙忽然想到什么，脸色猛地一变。杨渝晟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怔，显然没想到三个月过去后这件事居然还会被发现。
杨渝晟回过头看了一眼秦雨笙，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秦雨笙看了杨渝晟好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
放学后，公交车上闹哄哄的。
而两人显然都怀揣着心事，一时相对无言。
前边一个正在拿着收音机听音乐的老爷爷掏了掏耳朵，换了个频道。
“我市最近发生了一起入室抢劫案件，杀手检讨。经过警方多方查证，已查出凶手真实身份，希望凶手能够自觉自首，改过自新。”
两人听到这个新闻皆是一怔，然后对视一眼。
“你可千万别去自首。”
“你可千万别去自首。”
两人同时脱口而出，又相视一笑。
“今天的英语抽查放在下课，上课的话占用时间有点多。”易老师狡黠一笑，“我不会告诉你们抽谁，不然我抽的人就不听课了。”
李安浩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老师果然还是年轻，要是告诉咱们至少只有那几个被抽到的人不听课。要是不告诉，全班都不听了……”
秦雨笙表示十分赞同：“要是咱们罗老师，根本就不会提前告诉咱们要抽查，都是突然袭击然后全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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