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想学剑
霍云飞心中有许多的疑惑。
以至于他在追逐狐妖的途中，都不停的走神。
他拍向少年那一掌，虽然未尽全力，但普通人中了之后，应该胸骨断裂，甚至内脏受损才对。
可那少年却像个没事的人一样，完全看不出有受伤的样子。
他身后的同门，为此还夸他有师兄风度，没有出重手，伤了那个少年。
霍云天表面很是受用，但他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他思来想去，也想不透这其中到底是出了什么差错。
莫非是昨晚我与师姐欢欲过度？
还是那小子身藏不露？
还有，那个老头，究竟是什么来路，看似平淡无奇，但却在一刹那间，令我感受到了一种死亡的威胁。
……
“一剑光寒十四州，一盘好肉要放油。”
“师傅，你还会作诗啊。”
罗小伍将刚做好的狐狸肉，放到院中的石桌上，肉香顿时扑鼻。
“你小子是不知道，老夫我会的东西可多着呢。”
何长安在院中等待的时候，已经喝下了不少水酒，此时话音之中都带着浓浓的酒气。
“知道你厉害啦，快过来试试我的手艺。”
师徒二人披着星汉月光，便在这茅草屋前的小院中，酣畅淋漓的吃了起来。
“嗯，不错，你这做菜的手艺，那可真是不错，咸淡适中，色香俱全，就是刀工还欠了那么一点火候。”
“你就吃吧，废话那么多。”罗小伍夹起一块狐狸肉，放到老者的碗里。
何长安欣慰一笑，也夹了一块最大的肉片放到罗小伍碗中。
“多吃一些，这可是成了精的狐狸肉，不但香嫩，吃了，还能增强体质。”
“嗯。”罗小伍夹起肉块，大口的嚼了起来，眼睛在那时笑成了月牙般的形状。
师徒二人向来是逮着什么吃什么，即便是成了精的妖兽，他们也从不放过。
而修行越高强的妖精，它们的肉质在师徒二人看来，便是越香嫩，说也奇怪，每次吃下这些妖精的肉后，罗小伍总会觉得神清气爽，浑身舒服。
见少年吃的香，老者自然开心，他放下手中的碗筷，复又拿起了酒葫芦。
“小伍啊，狐妖的妖核你可有收好？”
“嗯，收好了的。”罗小伍嘴里还含着肉块，他随口应着。
“明日我将那妖核炼上一炼，再给你弄颗丹丸来吃吃。”
“哦。”
何长安刚将酒葫芦放到嘴边，却又突然放下：“那狐狸的皮毛呢？”
“剥好了的，晾在后屋呢。”
老者轻轻点头，微微一笑：“晚些时候，老夫给你弄条围脖，这马上要入冬了……”
“不用了师傅，你留着自个儿用吧，我不怕冷。”
罗小伍还埋着头不停的吃着，看得老人很是开心，除了尝的第一口肉，之后，他再也没有动一下筷子。
“师傅，你别光看着我吃啊，你倒是也吃几块呀。”
“老夫吃饱了，你慢慢吃，别噎着。”
“哦。”
一大盘的狐狸肉，不消片刻，便被罗小伍吃了个干干净净，他正意犹未尽之时，老人将他碗里那块肉夹到了少年碗中，那是罗小伍之前夹给老人的狐狸肉。
“拿去吃了，省得浪费。”
“怎么，不合你老的味口？”少年有些不解，也有些不满。
“老了，不中用了，咬不动了。”何长安拿起酒葫芦，重重的向嘴里灌了一口。
“哼，真是没用。”
少年并未多想，他将肉夹到嘴里，嚼了两下便吞进肚子，末了还故意做起一副满足的神情。
他这番神态，看得何长安是又好气来，又好笑。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忆留酆罗……”
“来，小伍，你陪老爷子走两杯。”
“好。”
“对了，师傅你这葫芦里的酒，怎么都倒不完啊？”
“哈哈哈，被你小子给发现了，老夫这酒葫芦可是个宝贝，另有乾坤……”
“哼，又骗人。”
……
酒足饭饱之后，师徒二人坐在院中相互依偎，晒着月光，看着那漫天闪烁的星斗。
夜风袭来，吹起老人凌乱的白色发丝，也带来一丝凉意。
老人看了一眼身旁已醉的少年，轻轻将他揽到怀里。
少年感受到了老人怀抱的温暖，他迷迷糊糊的唤道：“师傅。”
“嗯？”老人低下头，慈祥的看着满脸通红，双眼迷离的少年。
“怎么了？”
“师傅，你给我讲讲，怎么样才可以成仙呗。”
老人闻言，脸色顿变，他用手掌轻轻拍打着少年的后背，仰头看向天上的星河，久久无言。
“师傅，你就给我说一下嘛。”少年迷糊的声音中，已是带着乞求。
老人苦笑了一下，缓缓开口，声音轻柔深远的说道：“成仙啊……”
“凡人想要成仙，需得先锻其体肤，待身体坚如钢铁之后，便可感受天地灵气，是谓感气，而感气又可分为三元，分别是，人元，地元和天元，待三元灵气汇聚，便可在丹田之中筑基建玉府……”
“只是筑基之时，会伴随有天劫降临，若是成功渡了天劫，便算是步入了仙人之列。”
“然后呢？”少年追问道。
“然后？”老人笑着摇了摇头：“踏入仙途，便是进入了另外一片天地，正所谓道无止境，成仙，只是迈出了第一步，后面的路，可长着呢。”
“那我为什么不能成仙？”少年突然睁开双眼，如此问道。
世人谁不想成仙，罗小伍在那时，也有着同样的梦想，仙人不仅仅是寿元比常人多出数倍，更有移山填海，御剑乘风，摘星换月之能。
老人还是笑着摇了摇头，这次他故意提高了嗓门，回道。
“因为，你天资不行。”
老人这话，犹如是踩到了少年的尾巴，他猛然直起身来，带着不信与质疑的神情，再次问道。
“我什么天资不行？”
老人仰头复又看向了天上的星河，他似是在刻意避开少年那时的目光。
“你说啊？”少年已是等的有些不耐烦。
老人斜着眼睛，看了少年一眼，轻飘飘的吐出几个字：“因为，你笨啊。”
“什么？”少年那时的神情有些恼怒。
“你凭什么说我笨？”
老人面不改色，云淡风轻的回道：“你若是不笨，那你告诉我，天上有多少颗星星？”
少年抬头望了一眼夜空中的星河，顿时傻眼。
片刻之后，少年很不服气的反问道：“那你老人家给我说说，这天上有多少颗星星？”
老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仿若是那狡猾的老狐狸一般。
“这天上啊，有九仟九佰九拾九万九仟九佰九十九颗星星，一颗不多，一颗也不会少，不信，你自己数一数。”
少年沉下眸光，冷冷的回道：“师傅，你老人家为人师表，这样骗小孩子可不好。”
“臭小子，老夫什么时候骗过你，瞧你都笨成这样了，老夫还用得着骗你吗？”
罗小伍在那时感受到了深深的自卑，眼神中自然流露出一种悲伤的情绪。
老人看在眼里，却是痛在心里，他复又伸手将少年揽到怀里，安慰道。
“成不了仙，咱们也可以做点其他的嘛，别难过了，乖。”
少年的眼角含着泪水，他强忍着想要哭泣的冲动，向着老人问道。
“师傅，哪你可以教我点其他的吗？”
老人拍着少年的后背，低下头，轻声问道：“你想学什么？”
“我想学剑。”
少年的话，令老人瞬间楞住，仿如石化了一般。
“不行吗？”少年的声音中，透着内心的绝望。
“为什么要学剑？”老人如此问道。
少年顿时无言以对，脑中闪过的，却是今日霍云飞手执青锋长剑，白衣飘飘，踏风而来的画面。
见少年没有作答，老人深深的叹了口气，无奈的回道。
“好，明日，我便教你学剑。”
“真的吗？”
少年无比惊喜，从老人怀里弹了起来。
“真的。”老人的话音之中透着深深的无奈，却又饱含对少年的怜爱。
“耶~~~！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学剑了！”
看着少年那时如此兴奋的神情和举动，老人苦苦一笑。
“你终究，还是躲不过这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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