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人界之旅（2）

　　和梓芜一起来到人界，一路上吸引到无数凡人的目光洗礼，朱碧真是“激动”地想要骂娘。他们不是因为梓芜惊艳绝伦的样貌吸引人，而是她朱碧大仙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梓芜真真狡猾地很，他不是第一次来人界了，知道自己的样貌有多引人关注。于是他施了个障眼法，遮盖自己的美貌。凡人看到他，就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路人一枚。朱碧也想效仿他的做法，却被梓芜断然拒绝。

　　梓芜上下左右打量了朱碧一圈，不怀好意地笑着说：“本神觉得，爱神还是保持原有的样貌比较好。毕竟在人界行走，轻易不能使用术法。但倘若真遇到什么事情，还得按人界的规矩解决。人界有个智者提出了‘三十六计’，其中一计便是‘美人计’。本神觉得，凭爱神的风姿，对凡人使用美人计，还是很有用处的。”

　　“这……”朱碧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却又不敢反驳，只得在内心安慰，看来自己也是颇有几分姿色，深得六界第一美人认可的。

　　于是二人便以主仆的身份，一个易容、一个维持原样，来到了人界。在凡人的眼里，就是个锦衣华服、样貌十分普通的公子哥，带着一个妩媚动人、风姿绰约的小丫鬟出门游历。这小丫鬟着实长得可人得紧，身段曼妙，皓齿明眸的，真真招人喜欢。

　　朱碧本是红线幻化成仙，原身便是红艳艳、娇滴滴的，所以仙身也格外娇媚。只是素日里她更重修行，不似别的女神仙喜爱打扮，所以在仙女如云的天界，并不是特别显眼。如今来了人界，她可谓是一枝独秀，自然十分引人注目。尤其是梓芜幻化的相貌实在是毫无出彩之处，更是衬托得她明艳动人。于是乎朱碧所到之处，真可谓男子为之驻足观望，女子为之咬牙切齿！

　　一开始，朱碧还是挺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的。在天界的时候，虽然她知道自己姿色上乘，但较之香神云莞的温柔尊贵、凌波仙子的清丽出尘、牡丹仙子的高雅端庄，紫薇星君的妖娆妩媚，她实在美得没什么特色。突然有这么多人围观称赞，朱碧的内心也小小地欢呼雀跃了一下。不过，因为太引人注意，一路上也惹了不少麻烦。已婚妇女们嫉恨朱碧貌美，都交头接耳地称呼她为“狐狸精”；男子们爱慕她的容颜，私下又讨论着她与相貌平庸的“少爷”到底是何关系。偏生朱碧耳力好得很，统统都听了进去。

　　“为何这些凡人的想象力都是如此丰富呢？”当朱碧第三十九次听到有人议论她与梓芜的关系时，她再也忍不住，咬着牙说道。

　　梓芜倒是一脸惬意，不急不慢地摇着手里的折扇，道：“看来爱神真是颇有姿色的，本神没让你易容，真是太明智了！你瞧，这一路走来多有意思。若是没有这些人驻足围观、闲言碎语，该有多无趣。”

　　听完梓芜一番话，朱碧嘴角抽搐，却又不敢反驳抱怨，只得敷衍地回答：“多谢、多谢仙上夸奖。”

　　就这样一路备受瞩目着，朱碧陪同梓芜查看人界的布花情况和节气变更。梓芜虽然话不多，总是一副酷酷的神情，却俨然是个“工作狂魔”。他马不停蹄地辗转于一个又一个花海之间，从来不提休息的事情。朱碧一路跟随，可谓是苦不堪言！人家花神是在做分内之事，她一个见习爱神跟着，插不上手、说不上话，又苦又累不说，还无聊得紧。

　　直到一日，二人来到一处较繁华的都市。路过一处商贩的时候，朱碧不经意瞥了一眼一处小摊。梓芜走着走着，突然感觉自己身边少了些什么。回头望去，才发现朱碧正蹲在摊位前，津津有味地翻看着话本。

　　梓芜驻足片刻，本想等朱碧自己追上来，却发现她根本没有挪动的意思，只得倒了回去。只见朱碧手捧一本名唤《大公子和他的三妻四妾》的话本子，看得两眼放光。她翻看的速度倒是极快，时不时地咂咂嘴，又时不时点点头，十分投入。

　　梓芜一手撑起折扇，慢慢悠悠地扇着风，问道：“没想到，朱儿很喜欢这些话本子里不入流的故事啊。”

　　朱碧这才恋恋不舍地回过神，朝着梓芜讪讪地笑笑：“公子有所不知，这看似不入流的故事，实则有大文章、大智慧啊！”

　　因在人界行走，要隐匿法术和身份，如果总是一口一个“仙上”、“爱神”的叫着，难免露馅。于是梓芜和朱碧之间的称呼，就变成了“公子”和“朱儿”。

　　听到朱碧的回答，梓芜不禁眉梢一挑，他惯常做这个表情。此时在凡人的眼中，不过是个平淡无奇的脸盘上带着点不屑的笑意，但朱碧是能看到花神他老人家真容的。只见梓芜神情中透着些倨傲，邪魅的眼眸微微眯起，就算是孤傲高冷，也高冷地倾国倾城。朱碧一时不防，竟有些看得痴了。

　　梓芜犹自不觉，只是一下一下地摇着折扇，问：“那么朱儿倒跟我讲讲，这故事里如何透着大智慧了？”

　　“那我可就跟公子说道说道了！”朱碧一听梓芜询问，立时来了兴致，扒拉着手指头认真解释，“您瞧，这话本子里讲的王大公子，共有妻妾六人。这六人中，大房张氏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室。张氏初嫁与大公子时，也是青春貌美、娇羞可人，夫妻二人也很恩爱。张氏为大公子育有一男二女，又为他操持家业。时日久了，张氏容貌渐衰，而王家的家业越做越大，大公子不断地带着各色女子回府，直到纳了五房小妾。张氏看着丈夫每日出入五位如夫人的园子，而她则成了摆设。”

　　“这很寻常。”梓芜淡淡地说，“人界男子便是如此，普通人家都要有妻有妾，更何况你说的这位家境殷实的大公子。朱儿可是出身情丝殿，这个不会不知晓吧？”

　　“我晓得的。”朱碧回道，继续给梓芜讲故事，“张氏受尽了大公子冷落，但一颗心还是扑在他的身上。直到大公子最宠爱的四夫人刘氏，私通管家，卷走了大公子的全部家财。其他几个如夫人眼见着大公子一夜之间一贫如洗，纷纷离开。唯有张氏始终陪在大公子身边，并回自己的娘家求助，帮着大公子白手起家。经历变故之后，大公子才明白何为真爱，从此和张氏恩爱地生活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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