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各诉秘密

　　夜深人静，幽幽的红烛光映着如意的脸颊，回忆过去让他头痛不已，他打开窗子透气，夜风跑进房内让毓儿不禁打个冷颤。这时，窗外响起动人的琵琶声，时而刚劲有力，时而柔情绵绵。

　　正昏昏欲睡的毓儿闻琴声而醒，她不懂音律，直接的这琴声勾人心弦，忍不住起身念道：“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小流星，你还会作诗啊，好文采。”如意依窗而坐，一脸享受地听着琵琶乐，毓儿这几句琵琶行的句子说的实在切合情境，让他肃然起敬。

　　“我哪有这般文采，这是白居易的《琵琶行》。白居易你知道吗？唐代大诗人，很有名的。”

　　如意迷茫地摇头，别说白居易，他连唐代是什么都不知道。他看自己接不下话茬，连忙转移话题道：“你知道这琵琶是谁弹的吗？是我二娘，她原是西域的宫廷乐师，后来在中原与我爹爹相识，也不知怎么被我爹爹迷得七荤八素，宫廷职位也不要了，甘心给他做小妾。以前她每晚都会弹小曲给爹爹听，后来爹爹走了，她也没把这习惯改过来。”

　　“你爹娶了这么多老婆，二夫人还对他这么情真意切啊，这要在我们那，一定放网上被人肉搜索，然后轮番骚扰寄花圈了。

　　“柳南村这么有趣？还有人挂网上，装小鱼吗？”金如意理解的网显然和毓儿所说的不是一回事，毓儿懒得多解释，只叫他多说点几位夫人的事情。

　　金如意这败家儿子，说起自己家八卦完全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道：“可不仅仅是二娘对爹死心塌地，这三娘四娘五娘都对爹爹爱的死去活来。大娘自幼跟爹青梅足马，那感情更是不用说了。大娘擅长药理，二娘通乐器，三娘棋艺高超，四娘写的一手好字，五娘绘画一流，她们年轻时个个貌美如花，即便现在也是风韵犹存。你说，他们怎么就看上我爹这个老色鬼了呢？”

　　“听你这么说，你好像不是很喜欢你爹。”

　　“说不喜欢倒不至于，毕竟他在世的时候待我如珠如宝，很疼我。只是我看不惯他风流成性的毛病，他说自己对七个娘都是一样真心相待，每一个都无法割舍。我是不明白他的想法，我要是喜欢一个人，那心里便容不下第二个人，一颗心就这么点大，哪塞得下这么多人啊？”

　　“没想到你还挺专一的。”毓儿突然对眼前这个吊儿郎当的地主家傻儿子刮目相看，看看金如意这张脸蛋，毓儿多少可以猜到前任庄主应该也是样貌不凡的美男子，高富帅找人喜欢也不是没道理。

　　听到毓儿的夸奖，自恋大王如意少见的苦笑摇头：“小时候我常看到几个娘躲起来偷偷地哭，自己的丈夫有这么多老婆，可以陪在自己身边的时间那么少，还是会难过的吧。我有时候想，我的亲娘，她在世的时候是否也会因为这种寂寞而落泪。”

　　看着如意脸上被忧伤的阴霾所掩盖，毓儿伸出手想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可手伸到一半才想起金如意对女性触碰过敏，只好幽幽放下手。

　　“我这人很小气的。”毓儿努力带着轻快的调子说道，“绝对不要和任何人分享自己喜欢的人，爱本来就是自私的，太卑微的爱我不需要。一夫多妻这种事情，我绝对无法接受。”

　　对于毓儿这种大胆的宣言，如意有些惊讶。其实在发现新娘被换之后，他便派影子去查过楚毓儿，他收到的信息是柳家丫鬟楚毓儿生性胆小柔弱，对他人的话总是言听计从，也正是因为这种性格才会仅仅十三岁便先后被迫与三人订婚。

　　“你真的是楚毓儿吗？”金如意敏锐地问道。

　　“不是。”毓儿没想到他会如此发问，面前的金如意仿佛一匹狩猎的狼，眼光犀利。毓儿有一瞬间感觉要被他看透本质，但很快她恢复冷静笑着说出事情，“跟你说个秘密，我不是真的楚毓儿，我叫童画，来自几千年之后的未来。我的内心是个26岁的成年人，被广告牌砸死后，灵魂穿越到了楚毓儿身上。你，信吗？”

　　毓儿的话语里故意带着挑衅语调，她没指望金如意会相信她的实话，毕竟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觉得可笑至极。意外的是金如意没有笑她，他若有所思，显然毓儿说的话太多陌生的字眼让他难以理解，许久，他放弃思考，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信！你说的这么好玩，多说一点。几千年之后的杂都什么样，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困了，没心情说。”

　　“你说嘛，说嘛。”金如意哈巴着围着毓儿撒娇打转，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朝年下的女孩儿撒娇，看着也是好笑。

　　毓儿看外头月儿明亮，今走了这么多路她只觉得犯困，她扭头不搭理如意。那料金如意跳上床，与她隔着一拳距离小声说道：“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毓儿无心搭理，抱着枕头迷迷糊糊警告，“你给我下床去，免得碰到你又发痒喽。”

　　如意兴致还高，一溜烟跳下床，道：“我在楚毓儿之前曾成过一次亲，女方是陆家的小女儿，陆惟蕊。可成亲当晚，她便失足落水。”

　　“这事元元和我说过。”毓儿努力撑着力气陪如意聊天，两眼皮却是直打架。

　　“其实，”如意勾起嘴角狡黠一笑，“她并没有死。”

　　“没死！”故事突然出现转折，毓儿被勾起好奇心，一边打哈欠一边追问，“不是都说她掉水里了吗，怎么会没死？等等，我记得元元说当时没有找到尸体，难道……你再说具体点。”

　　“不说，你都不跟我说千年后的事情，我为什么给你讲我的秘密。”

　　“不说是吧，没关系，我也没兴致听。晚安，睡觉。”

　　“诶诶，我说便是。”小孩终究是小孩，毓儿随便一个激将法，便让如意轻易打开这个秘密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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