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一次想要放弃
玄空从始至终只有一个目的，便是毁了大燕帝最在意的大好河山。
这才是最极致的报复。
可大燕帝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了，三年后，不仅是他的死期，也是大燕帝的死期。
玄空重生六次，虽然一直都是回到了八岁那年的那一夜，眼睁睁看着父亲被勒死而无能为力的那一夜。
后来就被师父带走，往后十几年都不准他踏入大燕一步。他不是没想过反抗，不是没试图自己提前回来开始报仇。
可师父比他想的强大，他比自己想的渺小。
遇到闻菜儿的那一日，是他被允许重回京城的第一日。
所以说起来，他每次都只有三年的时间在大燕部署，而每次都差了那么一步。
他做的所有布局，除了大燕，其余国家都有涉及，但不止他不能踏入大燕一步，他的人也进不去，师父总会提前一步阻断一切。可以这么说，在大燕，玄空也许比不过欧阳靖，可出了大燕，十个欧阳靖也不是他的对手。
玄空从来都是自信的，自信又张狂，所以看到跟自己同样自信又张狂的闻菜儿，玄空第一眼就被吸引了。
“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闻菜儿愣了一下，倒是也没见惊慌失措，这点小事，还不足以撼动她这颗石头心肠。
“不明显，是我时时刻刻注意着你，你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逃不过我的眼睛。所以我猜对了不是吗？”玄空眼中带笑，若有所思的看着闻菜儿。
“哦？那你再猜猜，我为何因为他唉声叹气呢？”闻菜儿嘴角勾起，笑意却不达眼底。
“你真的把我当世外高人吗？不过我倒是真的想问问你，为何如此防备欧阳靖。”玄空面上带着探究。
“不能说，说出来怕吓死你。”闻菜儿假意开着玩笑，眼神却很认真。
玄空唇勾微勾，也不知是信了还是不信，只是高深莫测的看着闻菜儿。
明明心胸坦荡的人，愣是被玄空看的有些郁闷，好像被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却不告诉你一般。
闻菜儿干脆问着玄空。
“一直在说我，现在是不是轮到我问你了？你为何来大燕。”从前闻菜儿跟玄空这个人并没有交集。
所以并不知晓关于玄空的一切，更不知道玄空跟欧阳靖发生过什么事，为何会被欧阳靖所杀，难道是事情败露了吗？
“在我说之前，你先猜猜如何？”玄空将问题抛了回去，闻菜儿倒是也不恼，猜就猜，怕什么。
“你一不是为财，二不是为色，三不是为名利，那剩下的我能想到的可能有两个，一是细作，二是为了仇，你是哪种？”
闻菜儿不是没有分析过玄空，只是似乎每个可能都被自己否定了，最后的这两种想起来也很是牵强，如果真的是寻仇的话，那么玄空明明没有来过大燕，对了，玄空是哪里人还真的没有一个说法。
闻菜儿倒是更希望玄空是细作，那样问题就简单多了，至少玄空谁都不帮是肯定的。短时间内跟她不会是敌对的。
“看样子你闲来无事没少研究我，怎么……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如果真的喜欢我的话，不用费心研究这么复杂，谁叫我本来就看上你了呢。”玄空面上闪着一丝惊讶，是真的没想到闻菜儿心思如此缜密。
说起来她最后的两个猜测……真的是很贴近了。
“……你一个国师，说这种话确定没问题吗？”闻菜儿心里有些怪异，明明之前玄空表现的还很隐晦的，怎么这会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了？
弄得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觉得脸好像也有些烧的慌。
“难道你不知道我是带发修行？带发修行的意思就是，可以随意婚配，心中有佛，处处都是净土。”玄空刚刚也是有些惊讶，没想到就这么如同玩笑一般的说了出来。
可说出来之后，反而觉得很轻松，好像本就该是这样的，从前他太过于在意三年后的事情了，所以处处带着小心，不敢走过雷池一步，眼下想想，或许是庸人自扰。
这一世虽然是最后一次机会，可一切都变成了未知数，他也未必会死，不管结局到底如何，玄空都想试一试，至少他知道，眼下他无法看着闻菜儿跟别人眉来眼去。
之前欧阳靖做出那等轻薄之事，玄空不是不在意，也不是不敢发火，反而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忍着，他当时觉得自己没有身份，没有立场愤怒，只能一个人生闷气。
也是从那一刻，玄空想通了，既然放不下，那就不要放，他要将闻菜儿变成自己的，他也要稳稳当当的过了三年后的那一天。
如果他最后依旧不能报仇，那么执着了六次，也该放弃了。
为了闻菜儿，他第一次生出了放弃的念头。
突然开始憧憬起了跟闻菜儿山水田园的画面。
前六次，即便是在即将被处死的最后关头，如果他想保全自己，也有的是机会，他只是不想独活，第一世大燕帝死了，玄空便心如死灰，筹谋了那么久，最后得来了一场空，第二世因着知道可能还能重来，所以玄空便对死更加无所谓了。
当时他想着，不管重来几次，都要让大燕帝亲眼看着他是怎么抢走大燕的。
直到这一世，玄空倒是少了些执着，却多了些心灰意冷，有些认命的意思吧。
三年的时间对他来说根本不够，努力了六次，都败给了大燕帝颓败的身体，甚至有一世，他亲自给大燕帝调理身体，可三年来，他的身体依旧越发破败。
玄空便开始调换了方向，从大燕帝身边的人着手，因为大燕帝的身体衰败的太不寻常，在这期间他也不忘做好全部准备，甚至是欧阳靖的所有部署，他都在这六世查了个清清楚楚。
可查了所有的可疑之人，最后都被一一排除，直到上一世，他基本上算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大燕帝，却找不到一点线索。大燕帝还是死了，只要再有一年就好，再有一年他就有起码九成的把握，可惜他那么努力，大燕帝都不肯多活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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