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迷茫与神名(两章合一)
掌管‘魔法’权能的真神诞生了。
这位真神不是缔造了‘魔法’的诺兰，也不是诺兰之外最强的魔法师克丽丝，甚至都不是几位第一序列的超位魔法师，而是一位在第二序列中都算普通的传奇魔法师、魔法学院的院长、蓝山精灵最后的王族、雪莉·道顿。
诺兰站在贤者之厅，视线却同时‘看’到了贤者之厅中央的雪莉、以及混沌虚无深处的‘魔网’。
虽然对于‘魔网’有可能会凝结出一尊神座、诞生一位掌管‘魔法’神职的真神，但当这一切真的发生时，诺兰还是有些心情复杂。
“不论我在如何计算、解析、构建模型，但最终的结果都会因为过程中某一环节存在纰漏而逐渐和我的预设渐行渐远……”
此时雪莉的意识虽然还没完全清醒，但潜意识已经开始活动，也许是因为在潜意识里知道‘魔网’渗透到秘法之域中会造成不好的影响，因此在‘拟似人格’重新受到控制之后，渗透到物质世界中的‘魔网’实体就开始快速虚化、与物质世界的空间重叠，并最终回归混度虚无深处的‘魔网’本体。
作为超位魔法师，并且也是距离事件最近的人，克丽丝和朱利安等人纷纷向诺兰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诺兰叹息一声，说道：
“我的计算出现了失误……”
接着诺兰就把‘魔网’与‘命运之网’的相似，以及它们因为接近根源而拥有了某种特殊世界位格、以至于能够在虚无中形成一个新的维度的事情，一一告诉了众人。
“……所罗门当初能够暂时摆脱命运之网的同化，很大可能是因为有‘造物主’的帮助，因此祂认为雪莉无法撑过‘魔网’的融合，而我们也没办法阻止或帮助到雪莉，但祂终究还是小看了魔法。”
诺兰并没有把一切都说出来，他把自己依靠伪根源‘物质存在’阻止了‘魔网’的暴走一事、归功于魔法体系的强大。
——当然这其实也没有说错，‘物质存在’这个伪根源本身，就是一个魔法术式，理论上其他魔法师都能够掌握这个伪根源……
但现在并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先不论已经进入神代的物质世界会不会因此卷入神战、魔法师被群起而攻，首先伪根源‘物质存在’本身就是不完善的，不单是指它缺乏其余原始概念、更是指它太依赖完美精灵的元素平衡体质了。
除了完美精灵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够复制诺兰的成功，而完美精灵目前为止加上诺兰也才只有四人……
所以在自己拥有绝对的力量以及话语权之前，诺兰并不原意伪根源‘物质存在’被其他人知道，这既是出于对物质世界的形势安全考虑、也是诺兰作为一个父亲不想让自己的孩子陷入旋涡的私心……
克丽丝看了诺兰一眼，知道他话没有说今，不过并没有指出，作为知道‘物质存在’术式的完美精灵兼诺兰的妻子，这其中的原因她大概也能想到。
朱利安等其余超位魔法师听完诺兰的话后，久久不能平静。
“虽然过程出了许多意外，但是‘魔网’竟然自行衍生为一个完整的概念集合、成为真神神格！这是否变相说明了魔法被根源所承认、这条道路是最正确的？”
朱利安有些兴奋地感慨道。夏娜和帕斯特等人也纷纷附和，基于和朱利安差不多的观点展开了自己的看法。
诺兰和克丽丝相视一眼，都轻轻摇了摇头。
现阶段大部分魔法师虽然拥有追求真理、抵达根源的强烈欲望，但在一定程度上、他们内心深处对于根源还是处于一种‘自视为下等’的心态。
这时，贤者之的厅角落，一个声音响起：
“所以，雪莉她现在怎么样了？”
诺兰转身，对这位听说雪莉要配合诺兰进行什么秘密实验之后、马上跑来秘法之域的半神古精灵说道：
“放心吧、暗金，你也知道的，神职和神格等真神象征，其本质是一种内部逻辑自洽、能够自我维持的概念集合，这种概念集合如果没有自我意志，那和一个自然现象没有任何区别，只有当它被一个拥有主观意志的灵魂掌管的时候，它才能被称之为神职或神格、并拥有强大的伟力……而雪莉现在既然能够登临神座，那就说明她起码是保有自我意志的。”
这名站在角落观看了全过程的半神真灵，正是生命祖龙自我放逐之后获得新生的、世界之树诞下的最后一位古精灵暗金。
听到诺兰的解释后，暗金总算是放松了下来。
一开始祂就不同意雪莉的选择、认为又是诺兰这个魔法狂人哄骗别人帮他进行什么奇奇怪怪的实验，为此还差点和诺兰打了起来，最后是雪莉拉住了暗金，向祂说明了自己的决心之后，这才勉强接受了这件事。
暗金因为晋升半神前的一段经历而对蓝山精灵抱有复杂的情感，这种情感在蓝山精灵的过度覆灭之后、大部分都延续到了雪莉这个很合祂口味的年轻精灵王女身上，因此如果雪莉真的在这场仪式中出了什么事的话，就算知道这是雪莉自己的选择、知道雪莉是在明白实验有失败风险后仍然选择进行仪式，祂也不会放过诺兰这个魔法狂人……
对于暗金的这种心态，诺兰也是感到有点头痛。
自动世界之树和诺兰母亲多洛莉丝融合、拥有了人性之后，就多次拜托诺兰帮忙向几位仍然在世的古精灵发出邀请，邀请祂们回到精灵之森、接受已经成为多洛莉丝的世界树的歉意。
在十年前新生的多洛莉丝从起源之海诞生、世界树的灵魂完成人性化的质变之后，诺兰就开始帮忙寻找几位古精灵，经过十年的探寻，最终大部分古精灵都被诺兰找到，一番劝说之下祂们也都原意回到精灵之森和母亲进行一次坦诚地交流——有点像是当初诺兰被克丽丝和姬莉叶劝回精灵之森见世界之树时一样，只不过这次诺兰担当起了劝说者的角色。
不过，并不是所有的古精灵都原意相信诺兰的话，尤其暗金之外的另外两位达到半神阶位的古精灵，祂们两位对世界树的印象最为恶劣，在诺兰看来，这是因为祂们在自身也成为半神真灵之后，站在同一层次去思考世界之树曾经的所作所为、才会发现其中隐藏着的那毫无人性的一面。
祂们是被曾经那个毫不掩饰自己欲望性的世界之树给吓怕了……
对此诺兰也没什么办法，当初自己之所以能够在得知部分世界之树的真面目后仍然大胆地直入起源之海，那是因为诺兰知道自己的真实实力在哪里、并不惧怕世界之树有可能的攻击；
但暗金等三位古精灵则没这种自信，就算诺兰再怎么承诺自己会保护祂们也都没用，在祂们看来、诺兰这个魔法狂人已经是和世界之树同流合污了的无情者，并不值得信任。
不过相比另外两位姐姐，暗金对诺兰却仍然保持友善，作为见证了这个精灵王子崛起全过程的古精灵，暗金对诺兰还是有一定信任的，因此前几年就已经在诺兰的劝说下和曾经的世界之树、现在的多洛莉丝在起源之海中深谈过一次，目前暗金已经是常驻精灵之森的半神之一……
“雪莉竟然成为真神了……”
暗金喃喃自语。
“怎么了、你羡慕了吗？毕竟这是你追求了数千年的阶位。”
诺兰习惯性地调侃了一下暗金，想要缓和一下气氛，没想到暗金却无所谓地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地说道：
“其实我这几年一直在想，我追求成为真神，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要超越母亲大人、追问祂问什么要做那些事情……但现在，这些质问都不再需要了，我已经得到了答案，我好像已经没有理由再执着与成神了……所以我只是有些感慨，雪莉那孩子大概和我是一样的、内心深处并不追求这些，但她最终却成为了真神。”
“成神只不过是为了看一看那个位置的风景……这不是你当初和我说的吗？现在却因为这些理由就放弃了？”
诺兰用语言刺激着暗金，这是他最近几年来经常做的事情，毕竟答应了深蓝之主祂们几位祖龙，而且诺兰本身也不想看着老朋友颓废下去。
“道理我都懂，我只是没有动力了……”
面对暗金的咸鱼表态，诺兰摇了摇头，说道：
“也许吧……但如果未来的某一天，再次发生了类似曾经蓝山精灵被绿龙屠戮那样的事情，你还会像现在这样想吗？”
“这不是有你在吗？我在乎的人和物，都在是你也在乎的，你是不会坐视那种事情发生的。”
诺兰一愣，感情暗金变成一条咸鱼还有诺兰自己太强的原因在里面？
诺兰苦笑。
“不过，有些东西却是我未必需要在意、但你却不得不面对的……”
比如说几位祖龙……
诺兰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就不再聊这个话题，转而把注意放在了即将完全苏醒的雪莉身上。
……
“这是哪里？”
雪莉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无边无际的白色，是完全没有任何线与面、没有任何色彩变化的纯粹白色。
“我该不会是失明了吧？”
雪莉并没有紧张，失明不过是小事，如果只是单纯的创伤性失明的话，生命魔法轻松就能使视力恢复。
“总之先构建一个感知四周景象的光影魔法术式吧……”
说做就做，然而雪莉却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了意识海！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似乎不在这个纯白空间中！
就在雪莉即将惊呼出生的时候，一望无际的纯粹白色突然开始了变化。
无数颜色各异的光点凭空出现、快速凝聚成一道道由光组成的线条，这些线条互相交织、组合，无数个魔法术式在极短时间内就被这些光之线条构建了出来。
这些魔法术式中有最为简单的一环光亮术，有中阶和高阶的光明系魔式、成像魔法和感知魔法，也有传奇阶位的大魔法……甚至还有几个极为复杂、雪莉前所未见却一眼就看出来其中含义的概念魔法术式！
“这是……怎么了？”
眼前这一幕让雪莉忘记了惊慌，一时间思维竟然有些脱线。
不过雪莉原本就是传奇大魔法师，并且还是在魔法学院任教多年的院长，魔法知识十分丰厚，在冷静西来后就开始分析了起来。
“这些魔法术式全都是和光影魔法以及探测魔法，都是和我刚才想要构建的感知魔法有关联的魔法术式……而且这些术式呈现的方式极像意识海的魔法术式呈现方式……这里、该不会就是我的意识海吧？”
就在雪莉产生了这个想法的一瞬间，一望无际的纯白瞬间消退、整片空间变成了雪莉熟知的意识海的模样。
只不过，雪莉发现自己的原本的意识海竟然被一个更为巨大的‘海洋’包围着，自己的意识海就像是大海中的一个小岛，四周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此时雪莉的思绪中关于‘意识海’、‘魔法术式’、‘概念’等等念头还在发散着，这无尽的湛蓝‘海洋’也因此发生了更进一步的变化。
从一环到九环、多属性混合的传奇术式与单属性质变的传奇术式、能量累积以突破物质世界极限的超位魔法、解析根源的概念术式……无穷无尽的魔法术式在海面上控迅速浮现，仿佛满天繁星、围绕着海中央的‘小岛’。
雪莉思维中闪过一个想要触碰这些魔法术式的念头，下一刹那、这些魔法术式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进了雪莉的意识中。
然而这些海量魔法术式的涌入却并没有让雪莉感到难受，这些魔法术式在涌进雪莉意识的瞬间，就似乎变成了雪莉记忆的一部分，海量的魔法术式很快就完全融入了雪莉的意识深处，让原本作为传奇魔法师垫底的雪莉在短时间内就拥有了远超其他魔法师、几乎赶上了诺兰的知识储备。
同时伴随着这些魔法术式涌进雪莉记忆中的，还有关于‘魔法’与‘魔网’、‘魔网’与‘命运之网’，以及根源的本质等等依靠魔法体系能够解析出的所有理论与猜测。
原本对状况一无所知、有些不知所措的雪莉，在接受了这些知识的灌注后在极短时间内就分析出了许多问题的答案，知道了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
同时她也知道了、自己已经在阴差阳错之下成为了一位真神……
“魔法与知识的引路人、掌管智慧与神秘的贤者、魔网的意志与法师的守护神……这就是我的神名吗？可是、为什么会和几位贤者的遵命都有着相通的地方呢？”
……
未完待续（先更后改）。
这里其实有两部分剧情，但因为两部分剧情的字数并不平均、不好分章，所以就合成一章一起发了……
对了，由于之后的剧情细纲还没有想好，所以之后几天的剧情有可能会推进得慢一些，等我想好了后面的一些细节发展之后，剧情推进的速度就会提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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