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真神（上）
物质世界中，在黑暗祖龙被‘击退’回深渊之后，降临的太古真灵们的意志、就要把黑暗祭坛摧毁，阻断深渊与物质世界表面的联系，以免造成尚未彻底完成升华的物质世界因此发生动荡。
按照祂们的本意，只要物质世界在完成升华、祂们凝聚神职的时机成熟之前，不要发生太大的根基动荡就行了，至于某些问题的根源是否需要被彻底解决、这根本不在祂们的关系范围之内。
因此祂们的计划就是摧毁深渊通道，然后在这份借由概念之力实质化的意志力量消耗殆尽前、彻底清查一遍物质世界，排除有可能存在的其他深渊通道。
祂们并不打算现在就彻底解决深渊，一是因为凝聚神职的时机即将到来、祂们不想这时候节外生枝，而是因为仅仅意志降临的祂们也没这个能力去解决……
但诺兰可不会让祂们如愿。
在察觉这些太古真灵的降临意志并无意深入深渊之后，远在秘法之域中的诺兰再次触发了手中的魔法术式。
工具人就要有工具人的样子，完成任务之前怎么能够提前离场呢？
瑞恩大森林一角，秘密布置的黑暗祭坛、在即将被一群降临意志摧毁的时候，突然爆发出一股极强的力量波动。
这股力量在出现的极短时间内就累积到足以超越了物质世界极限的程度、拥有了部分独立于物质世界规则的性质。
太古真灵们的降临意志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祂们为了尽量降低意志体的消耗，在‘击退’黑暗祖龙之后、对祭坛采取的摧毁手段仅仅达到传奇巅峰的层次，虽然数量众多、但却无法威胁到突然超越了物质世界极限的黑暗祭坛。
与此同时，瑞恩大森林以及断牙山脉，这两大龙族庇护所各处，几乎所有巨龙都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昂着龙首以古龙语高声念诵着一段冗长、又充满神秘意味的咒文。
他们这是在按照诺兰的建议、在这个特殊的‘时机’举行挣脱血脉诅咒的大型魔法仪式。
蕴含创世之初部分诠释世界真实的力量的古龙语、配合帕斯特根据诺兰魔法体系演变出来的龙语魔法咒文，在巨龙们运用上血脉力量、专心致志的念诵下，以所有仪式进行者身体为中心，引动了四周的魔力环境变化。
这种变化事关接下来的血脉诅咒接触、还需要一定时间的积累，但这个过程产生的庞大能量，只要稍微溢出一点点、就足够将一位传奇阶位的超凡者给惊退了。
而作为整个仪式的幕后主持者以及操纵者，诺兰显然有这个能力和权限、在不影响仪式正常进行的前提下源源不断地‘借用’溢出的仪式力量。
这也正是在黑暗祭坛上突然出现的那股超越物质世界极限的力量的来源。
诺兰在黑暗祭坛中做了手脚，能够借由黑暗祖龙诱骗绿龙以龙血签订的契约、把本质上源自其他巨龙的这股力量、同样顺着血脉链接传递到黑暗祭坛上。
整个过程不着一丝痕迹、完全不露破绽，除了诺兰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概念魔法师之外，就连太古真灵诺兰也自信祂们无法看出问题来！
在祂们看来、包括在其他正在注意着这场纷争的半神真灵们看来，这都是刚才受创退回深渊的黑暗祖龙、临走前不甘心的一次反扑……
诺兰再次加大了巨龙集体力量对黑暗祭坛的灌注，并触发了一系列布置在黑暗祭坛中隐秘术式。
黑暗祭坛从外表看上去与之前没有丝毫差别，但内里的结构与力量传递构成、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有原本的一个召唤意志降临的献祭祭坛，转变成了一个具备攻击性的魔法阵。
于是，就在太古真灵的降临意志、因为这突然出现的庞大力量源感到错愕的时候，‘黑暗祭坛’再次爆发出数倍、数十倍于刚才的庞大力量，并且这次的爆发不再是毫无目的的力量挥霍、而是一次有目的性的攻击！
尽管只是力量层次达到了超位、对半神阶位的太古真灵来说几乎毫无威胁，但祂们降临在这里的只是一道意志体，受到这样海量的超位能量的攻击、会加速这个意识体的损耗并最终降低意识体在物质世界的存续时间，甚至影响到本体。
突然爆发的能量潮汐像海啸一样向着太古真灵的降临意志‘刷’过去，一众意志体只好先放弃攻击、共同抵御这股能量潮汐。
能量潮汐很快过去，但这不代表祂们能够松一口气，‘黑暗祭坛’上再次出现强大能量源的辐射迹象。
“不能让这个祭坛继续累积能量了！刚才那种程度的能量潮汐再来几次的话、就要触及物质世界的承受极限了，必须组织那些该死的深渊领主！”
“拼着损失这一份意识体分身，也要摧毁这个祭坛！”
“得到神职才是我等所期盼的未来，短时间的意识受损不过是小事。”
降临意志快速交流了一遍，迅速做出了牺牲这个意识体、要在一切无可挽回之前摧毁这个祭坛的决定。
此时不但这些结成同盟的太古真灵、就连其他物质世界内外关注着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的半神真灵们，也都开始紧张起来。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势态在祂们看来显然已经有些失控了，一些有能力一定程度干涉物质世界的半神真灵们，甚至都已经做好随时穿透物质屏障、进入物质世界帮忙的准备了……
已经不顾意识体损伤与否的那些太古真灵们，此时纷纷将概念之力发挥到物质世界内所能承受的最大限度，化作根根利箭、向着‘黑暗祭坛’激射而去。
身处秘法之域的诺兰却笑了起来。
我还想着该怎么把你们不着痕迹地推进深渊中去呢，没想到你们倒是自己撞过来了！
诺兰的手指就像游吟诗人轻抚琴弦一样律动着，掌中复杂的术式阵列再次变动起来，瑞恩大森林中的‘黑暗祭坛’也出发启动了相应的程序。
只见在太古真灵们的降临意志、带着不同的概念之力，一路破开能量潮汐形成的粘稠壁垒、直刺到‘黑暗祭坛’近处的时候，‘黑暗祭坛’仿佛终于承受不住海量能量的灌注以及概念之力的侵袭、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缝，似乎要就此崩溃。
降临者们精神一震，祂们明显地感受到了能量潮汐的衰弱趋势，于是纷纷加一把劲、向着形态不稳的‘黑暗祭坛’碾压过去。
终于，在一声清脆的晶体破碎声之中，‘黑暗祭坛’在多方力量的撕扯下彻底碎裂开来。
漆黑旋涡状的深渊通道失去了物质世界表面的信标，开始向内塌陷并变得有些半透明、出现了消退的迹象，庞大到足以威胁物质世界根基的能量源也失去了凭依的载体，开始快速地衰减、跌落到多重维度空间各处……
除了诺兰，所有关注到这场风波的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为一场莫名其妙的灾难的瓦解而庆幸。
但还没等祂们细想事情的原由，‘黑暗祭坛’破碎的、还没来的地跌落到地面的碎片，突然受到了一股力量的牵引、向着原本祭坛所在位置的中心激射回去；
正快速逸散的能量源也瞬间停止了崩解、同样反向朝着祭坛中的位置以极快的速度凝结；
深渊通道倒是没有反向扩张，而是加快了向内塌陷的速度，并产生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拉扯力……
在所有人都措不及防的时候，祭坛碎片、能量源、深渊通道，这三者就完成了形状的转变，从原本极力维持自身存在、维持深渊与物质世界表面联系，瞬间变成了极力自毁的姿态。
借由‘黑暗祭坛’碎片的联系，那股停止逸散并不断凝结的能量源、与正在坍缩的深渊通道产生了同化现象。
深渊通道在得到了这股庞大能量的支撑后，非但没有维持自身存在的稳定，甚至原本就被加快的坍缩速度都更进一步加快了起来。
就在降临者们感到错愕的时候，快速缩小到直径不足两米的深渊通道上，那股原本若有若无的拉扯力突然骤增、让毫无准备且刚刚经历了一次极大消耗的降临意志们瞬间就被吸入了深渊通道中！
“这是个阴谋！”
所有人都在心中呐喊。
几位同样对物质世界十分看重的太古真灵，也把自己的意识体降临到物质世界中，但可惜祂们已经来晚了一步，在祂们意识体面前的深渊通道此时已经缩小到不到拳头大小，根本没办法将之前几个意识体救出来。
其中两个后来的太古真灵意识体、毫不犹豫地就趁最后时机冲了进去，其余意识体留在原处互相对视、没有丝毫动作，在有人做出选择的前提下、祂们并不想以身涉险。
秘法之域中的诺兰面带冷笑。
他是在嘲笑这些太古真灵，要不是祂们直到最后一刻才愿意出手，否则这次计划的成果顶多就是把祭坛和通道毁掉后、吸引来多数太古真灵的注目，为深渊找一个稳定的‘监视者’，根本不可能进行到这一步。
……
未完待续（先更后改）。
下一章结束这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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