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敌对行为
经过层层守卫和关卡，亨利六世独自来到一座位于佛伦斯特正中央地下深处的大殿门前。
这里就是命运议会世代守护的‘命运之匙’的所在地——‘命运大殿’。
地宫的黑曜石大门约有四五人高，上面布满了风格粗狂的浮雕，内容似乎是真灵大战之前、上古种族们统治大地时期的故事，而门上的巨大石环也在三人高的高度上，不像是人类能够使用的样子……
确认过身后几个通道口的机关锁紧、没有其他人跟进来后，亨利六世在黑石大门前闭上了双眼、双手十指交握抵在额头，在内心呼唤起‘命运印记’，并用某种古老的语言把一段咒文念诵出来：
“在混沌中注视一切的过去，在虚无中刻写一切的未来。”
随着亨利六世的冥想与念诵，脑海中的命运印记轮廓愈发清晰、并渐渐发出神秘的光芒，黑曜石大门上浮雕之间的缝隙也渐渐冒出了金色的微光。
黑曜石大门在一阵轰隆声中向两侧滑开，露出里面一个深邃幽暗的巨大空间，亨利六世走了进去，黑曜石大门很快就重新关上。
几声隐约的机关卡扣声传出后，漆黑中一团团幽蓝的火焰亮起，照亮了这处巨大的空间。
这是一处穹顶极高的圆形大殿，四周墙壁、地板以及穹顶，都是由和大门材质相同的巨大黑曜石砌成，一根根连通穹顶的黑曜石方柱在大殿中围成一圈、包裹着中间的一座比例和大门门环一样的巨大黑曜石高台。
亨利六世径直走向了大殿中央的黑曜石高台，脚下走过的石板缝隙间冒出金色微光、形成一条由发光线条组成的不规则‘道路’。
黑曜石高台的石阶每一阶都有将近半人高，且跨度极大，整座大殿从里到外都不像是人类的造物。
好在除了‘命运议员’这个特殊的超凡职业之外，亨利六世本人也是一名强大的二次进阶秘术师。
低声念诵、唤起意识海中的以太，亨利六世轻轻一跃就飘上了高台。
高台之上，一根呈现复杂几何结构的黑曜石矮柱悬浮在高台的最中央，一道道呈现规则的曲线与直线状的金色光线从石柱的表面溢出，一个个呈现简单几何形状的金色符文在空气中不断浮现、又快速湮灭。
这根黑曜石矮柱，就是物质与根源的连接点、凡人接触命运的钥匙——命运之匙！
但此时看着命运之匙的亨利六世，却没有以往看着它时的安心感和掌握众生命运的成就感。
只见命运之匙上笼罩着一团和其本身散发的光线格格不入的雾状金色，其中隐隐约约还有一丝暗红色的火光不时闪过。
看到这一幕亨利六世眼睛大睁、冷汗直流。
命运之匙浮现符文，是只有‘启示’、‘告示’、‘裁决任命’时才会出现的现象；而命运之匙上出现未见过的异常现象，更是史无前例的大事件。
“偏偏在零二的‘裁决任命’出现意外情况、预言者无人继承的现在，又出了这种情况……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种雾状金色的感觉……是战神阿特尤斯？还有这毫无征兆的第四次预言……该死，我一人无法解读命运之匙的信息！”
即使作为命运之匙永恒的守护眷族这一代的继承者，这种记载中完全没出现过的事件也不是亨利六世一人所能够决定和解决的，于是他稍微理了一下现状后，就通过意识海中的‘命运印记’连接上了其余十一名议员的印记，将一段紧急召集的信息传递了出去。
小半天内，其余议会成员就纷纷从各处通道来到命运大殿。
“这！这一次的‘启示’和‘告示’都已经出现过了，这到底是……”
“……难道是‘裁决任命’？”
“不，裁决任命会在‘启示’之后、‘告示’之前出现，这次的显然是命运之匙的又一次独立信息……”亨利六世强调了一下‘裁决任命’的具体情况。
“你难道是想说零二还未完全回归命运、仍保留着自我吗！”
“这绝对不可能！议会形成规范体制前，所有这么尝试的人都无一例外被命运完全吞噬了……”
“不过……这种感觉，似乎和记载中那位战神的描述很像……”
“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先将这次的信息解读出来再说！”
众人很快做出了决定，于是在按照某种既定的位置站立在命运之匙的四周后，纷纷闭上双眼、双手十指交扣抵在低垂的额头下方，异口同声地开始念诵起咒文：
“在混沌中注视一切的过去，在虚无中刻写一切的未来，真实与虚幻之间，命运永恒长存。”
十二个金色的刻印在他们脚下的黑曜石高台上亮起，一道道形状规则的金色直线与弧线从十二个刻印中溢出、在命运之匙上方交织成一个复杂的立体符文——这是预言者的命运印记。
这个仪式是在命运之匙的认可下、让得到‘裁决任命’的继任者继承‘预言者’席位的仪式，同时也能作为在预言者出现空白期时解读‘告示’的仪式。
此时十二名命运议员内心空灵，一切情绪与思维都在直面命运的浩瀚与伟大之下、被压制到近乎于无的最低限度。
一声声低语在他们耳中响起、一幅幅画面在他们脑中闪过。
某个小镇、手中挥出一团火球的少年……瑞恩大森林、重剑与神枪的交锋以及巨龙的身影……某个战场边、一座小山山顶身着各组件制式不一的奇异全身重甲的高大男性……
画面最终凝固在高大男性闪过的一幕，耳畔的低语声也完全被战争的兵戈相交声、号角与呐喊声所完全覆盖。
画面中的高大男性，正手持一柄流淌着暗红色岩浆的黑色长剑，呈现向画面这一头劈来的姿势，威严神圣的雾状金光与暗红色火焰仿佛跨过遥远的空间距离、蔓延到画面这边来。
一个如惊雷一般的声音在整个大殿内响起：
“神的威严应当凌驾在一切之上，命运与生灵都必须匍匐在神威之下、沐浴神的光芒！”
话音一落，十二名命运议员从仪式之中退出，命运之匙上方的预言者印记瞬间粉碎，一道道雾状金光与暗红火焰顺着冥冥中的联系降临到了这处空间中。
命运议员们纷纷手忙脚乱的使出各自的手段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但有两名资历最低的议员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就被金光与火焰笼罩，很快就在惨叫声中化作一地白骨。
其余十名议员好不容易终于抵挡住了战神的攻击余波，但也是狼狈万分，连遮挡容貌的兜帽都在混乱中被掀起，露出了真容。
实力最强的亨利六世也最是从容，瞄了几眼这些熟悉又陌生的‘同僚’们，发现基本都是老熟人，有两个甚至还是早上会议上的‘爱卿’。
此时众人都没有了以往的仪式感，也懒得再遮掩容貌，零三更是怒极大骂：
“该死！从来没有过、这数百年来从来没有过！凡人竟然胆敢违抗命运……阿特尤斯、又是他！这个自称为神祇的罪人，竟敢害死了两名伟大的命运议员！”
零三对预言者的席位非常热衷，对于命运议员这个身份也同样十分执着。
亨利六世非常赞成自己的财务大臣，英吉利王族作为命运大殿的守护眷族继承人，他比所有人都要更加确信命运至高无上，因此对于阿特尤斯的态度也是极端不满。
零五是一名看不出身份的中年女子模样，此时脸色严肃地说道：
“我提议，将‘战神阿特尤斯必定持敌对态度’一事，列入议会活动的首要前提之一。”
亨利六世点了点头，也说道：
“区区凡人竟敢在命运面前妄称神祇，更发出了要凌驾在命运之上的狂言，我提议，在零五提案之上，增加‘将阿特尤斯及其附属势力列入需要排除的敌对名单中’这一条！”
“附议！”
“附议！”
……
大殿的空旷处，诺兰和暗金的身形隐在一个衍生自‘泛魔力感应术式’的魔法术式‘存在隔离’之下，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而诺兰的手中，一个使深处瑞恩大森林的分身的一些命运信息、转移到大殿中央黑曜石高台之上的魔法术式，正悄然散去痕迹。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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