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诱导
“四大基础元素之风……位于五芒星之左……符文结构是奇偶相间隔的环状句式……句式内容是……是什么来着？该死，我又忘记了！”
关键步骤出现差错导致的烦躁感升起，思绪中多了很多杂乱的情绪和念头，乔斯无法再静心进行冥想，按照这些天的经验，这次尝试是不会再有结果了。
乔斯明知道这一点，但还是倔强地逼迫着自己去冥想。
“风之语……符文结构是……要以咏唱风元素本质的句式作为起始符文……然后是四大基本元素的咏唱句式和……接下来的句式是……该死、该死！接下来的句式是什么？”
乔斯毫无疑问地失败了。
颓然倒在床上，乔斯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自己烦躁的心绪后，再次坐起。
“不行，不能这么急躁，不然冥想根本无法进行！”
话是这么说，但每当乔斯想到其余三名魔法学徒的进度，他就总是忍不住变得烦躁不安。
抓起放在床头的记录了‘基础风元素感应术式’的卷轴，认真看了几遍之后，乔斯摆好姿势就要再次进行冥想尝试。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乔斯！快、快出来，贤者阁下今天要见我们！”
是那个皮肤黝黑、名叫雷洛克的烦人魔法学徒的声音。
本来被打扰了的乔斯还有些生气，但听到竟然是贤者阁下的召见之后，顿时也没了别的想法，从床上跳起来，慌张地找着鞋子。
“我这就来！”
……
四名学徒再次来到结社中央法师塔顶层的那个房间，见到了依然一身白袍、坐在巨大高背椅上的甘道夫。
四人照理向甘道夫行礼。
“称颂你的名，伟大的先行者、魔法道路的贤者、甘道夫阁下，愿智慧之光照耀魔法殿堂。”
“愿智慧之光照耀魔法殿堂。”
甘道夫回礼之后，沉默了一下。
见甘道夫没有说话，乔斯顿时紧张了起来。
怎么办？贤者阁下难道是要宣布结束考核了？可是其他人虽然进展比我快，但也没有完成考核……难道是……只是宣布我一人不及格？要把我赶走？！
乔斯心中忐忑不安，这些天来在冥想初始术式上的接连失败，让他对自己的本来就不多的信心终于降到了谷底，许多可怕的想法此时在他脑海中冒了出来。
甘道夫保持着祥和的微笑，看着下方四人，尤其是看向乔斯的时候，瞳孔中不时会闪过心灵魔法术式的痕迹。
等到四人都有些紧张的时候，甘道夫才开口说道：
“你们进行考核已经有十天，可以和我说说你们目前的进展如何吗？”
果然是这个！
乔斯冷汗直冒。
其他三人也是心中忐忑，当初贤者阁下并没有说考核的时间有多长，但现在看样子似乎是要考察各人的进度？
难道十天就是最终考核的期限？十天内没能开启意识海的话就等于考核失败？
可自己几人还都没完成过一次完整的冥想……
甘道夫笑着说道：
“你们不用紧张，今天不是考核结束的日子，只是我想要给你们一个建议而已，因此需要你们先说说自己的进度。”
四人纷纷松了一口气，不是最终考核的期限就好。然后又是心中激动，贤者阁下竟然要给出建议！
性格最活跃的雷洛克首先大胆地说道：
“尊敬贤者阁下，我这几天在‘基础火元素感应术式’上已经能够稳定冥想出术式的基本架构以及符文阵列，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尝试冥想最后的元素符文刻印的时候，心中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干扰着我，就好像我的身体在排斥冥想一样……”
这不是和我一样吗！只是我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就会出现这样的感觉……
乔斯听后心中一动。
雷洛克说完自己的进展以及困境之后，甘道夫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示意下一人继续说。
接下来选择了‘土元素感应术式’的文弱少年布莱克，以及选择了‘水元素感应术式’的冷漠少女卡莉法，都接连说出了自己的情况。
甘道夫依然没有什么表示，示意故意被他安排在最后的乔斯说明自己的情况。
乔斯此时灰袍内的汗衫已经完全湿透，双腿有些微微打颤，他已经紧张到极致了。
虽然这些天来通过用餐时的交流，乔斯早已知道其他人的进度比自己快很多，但没想到他们都已经能够把术式的基本框架冥想出来了。
尤其是那名少女卡莉法，更是到了即将把完整术式冥想出来的程度！
怎么办、怎么办……我难道是真的没有天赋？我会不会被赶走？我要回到那种生活当中？我没办法成为强者？我还要受到骑士和贵族的欺压……我没办法替父亲报仇……
乔斯的情绪已经渐渐不受控制，诺兰适时地中断了术式的运转，并终于开口说道：
“嗯……其实你们的进度我都知道，所以乔斯你也不必说了，这不是重点……”
乔斯心中骤然一松，有一种溺水之人抓住浮木的感觉。
见乔斯渐入佳境，甘道夫继续说道：
“实际上，每个人在不同属性魔力上的天赋都是不同的，如果选择了和自己的天赋不相匹配的术式的话，冥想每到了会触动四周魔力元素的时候，身体就会自然出现排斥反应，让人静不下心来，使开启意识海变得极为困难……而如果在进阶一环魔法师的时候选择了属性冲突的魔法术式作为根本术式，甚至还会影响以后的魔法前途……你们四人之中，只有卡莉法选择了与自身相匹配的正确术式。”
竟然是这样！
四人恍然大悟，就连误打误撞走对了路的卡莉法也是如此。
乔斯则是感觉心中如大山一般的压力瞬间一泻，险些没跌倒在地上。
原来自己并不是毫无天赋的，只是没有选对术式而已！
甘道夫起身走到房间的白石阳台边，示意四人跟过来后，指着下方不远处一座呈现同心圆形状的建筑，说道：
“实际上，魔法结社的藏书大殿最外层是对你们开放的，大部分魔法学的基础资料，以及所有适合魔法学徒的一环术式，都能够在最外层找到……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们这些，是想看看你们能不能自己发现这一点……当然，现在看来是我的安排太过简单了，毫无指引的情况下，你们当然不会想到这个。”
摇头笑了几声之后，甘道夫继续说道：
“你们可以自由地观看藏书大殿最外围的所有书籍，接下来我不会再给予你们任何提示，你们需要在一百天之内，找到真正最适合自己的初始术式，自行学习、并最终开启意识海，这个，才是最终考核的真正内容。”
一百天、也就是三个月，命运议会空缺的三个席位一年后就要选拔继任者了，预留大半年时间来作为训练以及融入议会后备成员的话，能够空出来给乔斯‘走上正途’的时间最多只有三个月。
不过配合上藏书大殿中无处不在的、针对乔斯的隐性指引和情绪诱导，这个时间也许用不到三个月也不一定……
甘道夫看向四名学徒，主要是在观察乔斯，见他眼神中又再次燃起了希望之火，于是说道：
“这是三个月之内我最后一次和你们相见，至于三个月之后还能不能见到诸位，就看你们能否完成最终考核了……现在，你们都退去吧！”
甘道夫挥手扬起一阵温和但力道极强的风，将四人送出房间后，又把门关上。
房间外四人都松了一口气，贤者阁下的实力真是深不可测啊，这种起码中阶以上的风属性魔法竟然瞬间就施放出来了，这到底是‘法术位魔法’还是朱利安先生一直说的那种‘瞬间构建’？
不敢在这里多做停留，四人快步离开了甘道夫的法师塔，回到地面上。
回到地面后，四人才开始了讨论，文弱少年布莱克所有所指地说道：
“乔斯，刚才你好像没有说到自己的进度，难道是……”
乔斯一惊，随后释然，不好意思地说道：
“哈哈，是啊，我选择的‘风元素感应术式’，竟然和自己的天赋半点都不搭边，这十天来几乎毫无进展！”
“原来如此，真是可惜。”布莱克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活跃少年雷洛克拍了拍乔斯的肩膀，安慰说道：
“贤者阁下都说了，这十天只是给我们熟悉魔法术式结构用的，接下来只要在藏书大殿中找到和自己天赋匹配的初始术式，就能够凭借经验轻松进行冥想了！”
心中重新燃起热情的乔斯此时心情大好，觉得活跃的雷洛克似乎也不那么烦人，于是也笑着说道：
“是啊……不过，还是卡莉法你运气好，一下子就挑选中了最适合的术式。”
“……这没什么，我也需要到藏书大殿中补充基础知识。”卡莉法依旧冷冰冰的样子。
……
法师塔顶层，甘道夫看着四名魔法学徒，尤其是有说有笑的乔斯，轻笑了一声。
先给你希望，然后让你绝望，接着再给你希望，最后再次绝望……
英雄的史诗总是充满磨难、故事的主人公也总是碰了无数壁之后，才最终得到自己的机缘。
“作为在不可名状的‘命运’之上天赋极高的‘命运之子’，与命运之网的过深联系，已经将你身体一切属于‘不稳定因素’的魔力适应性都剔除干净，因此你可是一个真真生正的‘废体’啊、乔斯。”
甘道夫在意识海中瞬间构建了几个术式，下方藏书大殿最外层的某一个偏僻角落的书架上，一阵微光闪过后，一卷平平无奇的灰色卷轴静静地出现在其上，仿佛小说里明珠蒙尘的绝世宝典，等待着命中注定之人来发现它。
甘道夫自言自语道：
“只有在经历了艰难险阻、发现自己真的毫无天赋后，才会在仅存的一条可行之路上一走到底……这卷《命运之书》、或者该称之为《精神力锻炼法》？这个半成品的无阶位魔法术式，就是专门为你这样的天选之人准备的啊！”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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