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 摊牌
本来索旖也要和张蓉一起去的，幼儿园那边都请好假了，张蓉给索旖使了个眼色，又瞟了一眼吃早餐的蒋驰。索旖知道这是让她看着点弟弟，便没有再坚持，在餐桌倒了一杯牛奶坐了下来。
“小驰，你和金晓晓怎么好上的？说来听听。”
“一开始，初二那时候，我觉得她特别温柔，混熟了以后又觉得她也挺活泼，我说喜欢她，但是她总是说现在谈恋爱太早，又说我不是真心的。对我也不冷不热的。到初三的时候，爸妈给我报了好多课，我一放学就得走，根本没什么时间陪她。她反而主动找我说话，有时候还帮我整理笔记什么的。圣诞节前一天，女班长给班里的同学都送了礼物。我那一份比较大，是个变形金刚。”
“哦，是那个？”索旖一指电视墙上的那个变形金刚。
“班里就有人起哄，金晓晓就不高兴了。一天都没怎么理我，从我身边走，都不看我一眼。第二天她还不理我，我就问她怎么了。她不肯说。我其实都猜到原因了，我就说，是因为变形金刚吗？你又不是我女朋友，你为什么不高兴。她说，那你去找班长做女朋友吧。我说，我跟班长只是同学，我只喜欢金晓晓一个人。然后她就笑了，就答应做我女朋友了。”
蒋驰说着，眼里洋溢着幸福的光彩。
索旖暗自感叹，这少年的感情世界应该更纯粹吧，没有那么多的物质和关系的牵绊。同时她也有些伤感，弟弟谈恋爱的这些事情，当姐姐的，当父母的都没有发现，更别提引导和约束。
“你们在一起一般都干什么？”
“也就是课间的时候一起走一走，吃点儿东西；一起做作业，偶尔看看电影逛逛街。”
“班里的同学、老师都知道？”
“这有什么可隐瞒的？”
“可是我昨天才知道。”
“姐，你都24了，你谈过恋爱吗？我也不知道。”蒋驰一副追求平等的语气。
“也是。”至少现在她就没法和弟弟说严峻琦的事。
“你觉得为什么不跟家里说？”
“这有什么可说的？一说准保就是影响学习之类的反应。其实我和晓晓的年级排名没有什么下降，反而经常在一起讨论作业，还相互促进学习了呢。”
“但是，你说出来，家里人肯定不信。”
“好像一说到中学生谈恋爱，大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不好，那不好，必须制止。可是青春期这种事情不是很正常的吗？为什么要反对？”蒋驰不满的语气。
“你周围谈恋爱的都很完美？不闹分手？”
“那也不是。谁第一次谈恋爱就知道应该怎么做呢？当然要多谈几次，好好体会和学习了。”
“多谈几次？你觉得你会和晓晓分手？”
“大人还有离婚的，谈恋爱不合适了就分手呗。但是我和晓晓现在是很相爱的。”
“嗯，要不也不会谈到床上去。”
“姐，我已经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别老是提这些不开心的？”
“好，我不提。自然有人会跟你提。”索旖喝完牛奶，离开了餐桌。
蒋驰拿着手机一阵摆弄，然后发了一段语音，似乎在安慰某人，便回自己屋去了。
索旖找了本书，就在客厅里看。看了没多久，思绪又跑到了她与严峻琦的事情上——蒋驰都能毫无顾虑的谈恋爱，她又在顾虑什么？她和严峻琦不温不火的，是不是也与两人保持地下状态有关系呢？
建材城那一边，张蓉在约定的咖啡厅里见到了金晓晓的妈妈。两人在学校家长会打过照面，彼此都不算陌生。
金妈妈刚刚坐定，张蓉率先开口了：“晓晓妈妈，我有件事想和您说一下。我儿子蒋驰和晓晓谈恋爱的事，您知道吗？”
金妈妈叹了一口气说：“我是感觉到女儿有点儿不对劲，没想到是和蒋驰。”
“这青春期的孩子们个子都和大人一样了，但是有时候行为处事还是比较鲁莽，不计后果的。”
“您说得对。”金妈妈尽管很想知道张蓉所为何事，但是她还是决定先沉住气，听听再说。
“有些事情我也是昨天刚刚听说，本着为孩子们好的目的，今天赶紧跟您联系，确实是很冒昧，如果您觉得我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您多多包涵。”张蓉先把自己的姿态放低。
“蒋驰妈妈，您太客气了！”
你待会儿听了我的话，还觉得我客气就好了。张蓉心里暗自叹气，算了，迟早是要揭开锅盖的：“我听我儿子的话，他和晓晓的关系很好，即使未来晓晓要回老家，他也不想放弃。”
“这......小孩子的事情，现在做不得数呀。”
“我也知道，我只是说，两个孩子的感情真的是很好，咱们做家长的，如果因为什么事情硬生生的把两个孩子分开，我怕会对孩子的成长不好。女孩子心思细腻，可能更加难以承受。”
“您的意思是，咱们做家长的不要管？让他们自由发展？”
“管还是要管的，毕竟孩子还小。眼下就有一件棘手的事情，需要咱们好好商量，从长计议。”
“您有话直说吧。”绕了那么大的弯子，终于要见真章了。
“昨天晚上，晓晓告诉我儿子说，”张蓉还是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说完了这句话，“她怀孕了。”
“你说什么！”金妈妈惊诧得站了起来！怒目圆睁，死死的盯着张蓉，不愿意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咖啡店里有一些用早餐的客人，都望了过来。
“不不不，你再说一遍！”金妈妈摇着头，语气急迫。
“晓晓妈妈，你先坐下。”张蓉轻轻的拍了拍桌面。“我昨天晚上知道的时候，也是不敢相信。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儿子都没敢跟我说，他跟他姐姐说的。他姐回家一说，我才知道的。我估计晓晓也没敢告诉您。”
“这么会这样！这么会这样！”金妈妈显然还没有从这个丑闻中回过神来。
“时间不等人，咱们得尽快带孩子到医院做检查。我已经联系了医生。是我以前生孩子的时候认识的专家。费用我先来承担。你要不要和孩子爸爸商量一下？”
张蓉淡定的谈论着安排，让对方吃一颗定心丸。她说的话滴水不漏，既没有把责任全揽到自己身上，也没有推脱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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