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乾卦在东，坤卦在北

　　等道一哭了一会，私塾先生轻轻走在道一身边，蹲下身来，摸着道一的头对道一说道：“道一，以后学堂就是你的家，有先生一口饭吃，就有你道一一口。今后，你就和丫丫一起在学堂读书。”

　　沉静了一会，道一双眼红肿的望向老先生，起身恭敬礼道：“先生，道一身有强敌，仇深似海，无暇读书，亦不敢读书。纵读遍四书五经，亦无法斩强敌，报深仇！”

　　先生闻言肃穆，温言道：“那道一，那你想做什么？”道一：“道一要修道！道一要学法术！道一要学杀人法！道一要杀尽仇敌，道一要报血海深仇！”

　　虽然还是个小孩子，满脸是泥，浑身是血，小小的身板，似乎一阵大风就能吹倒。但这个小小的孩童，这个小小的爷们，却受到了现场众人的尊重，而不只是先前的同情。

　　小小道一步履坚定的走到紫衣女修面前跪下，哭道：“道一仇似海深，欲入仙宫修得仙法，为父母报仇，为家人雪恨，请神仙姐姐成全。”

　　紫衣女修美目含泪，忙把道一扶起来道：“好孩子，好道一，快起来。你一心想为爹娘报仇，要修道杀敌。这很好！姐姐好喜欢。不过道不是那么好修的，仙宫更不好入。想进冰雪仙宫，就要通过仙宫的刁难，额，是考验。”

　　紫衣转身对旁边的白衣修士问：“大师兄，你看道一的事怎么办？”白衣修士：“如果放任不管，就怕魔孽纠缠，带上山又不合规矩。不如先把道一托付给外门吧。这样安全就有了着落。”

　　言罢，对奶娘一指，道：“道一还小，你即是道一的乳母，就跟着道一一起上山，照顾道一的起居。”

　　乳娘道：“多谢仙长垂怜，不过我还有个女儿，平时做道一的玩伴。”白衣修士一摆手，道：“那就一起带着。”

　　又对私塾先生到：“老先生，有两件事拜托你。其一，你找些人手，把这院子整理一下，把尸骨挑出来，埋葬立碑。其二，每隔段时间，本派会派人来接你上山，教授道一识文断字。”

　　私塾先生道：“职责所在，不敢不从。”白衣修士一挥手道：“回山。”说着架起剑光，几人分别卷着道一，丫丫，乳娘朝仙宫外门腾空飞去。

　　道一，丫丫，奶娘头一次在天上飞，怕的紧紧闭上双眼，高空中凛冽寒风扑面，在耳边呼呼作响。慢慢有了适应，道一回头睁眼望向身后小镇，人已如蚂蚁般大小，树木就像小草，房屋街道飞速后退，变成一幅朦胧的画卷。

　　还没得看上几眼，众人就飞到了外门上空。白衣修士对道一说，此处叫乱石谷，是本派外门所在。

　　道一在半空中望下去，只见乱石谷到处是高耸的怪石深沟，奇石林立。山谷并不深，但山谷两面坡口既陡且直，坡口缺少植被，大多裸露出青灰色岩面。

　　谷里谷外遍布着高大松柏，白桦。谷底有一条汩汩而流的山溪。在谷底高地或缓坡结实处，有一间间木屋或石洞。谷中的道路，低处是木方铺架的延廊，高处是青石垒成。整个石谷粗犷深远，幽深宁静。

　　白衣修士领着众人降落在石谷中段一个大平台上。平台四周由十来座木楼亭阁围绕，彼此间由木栈相连。众人的到来惊动了平台众人。

　　一个黄衣胖子领着十来个灰衣迎接出来，躬身行礼道：“奇石谷执事婴成拜见雷一师叔，冰一师叔，剑一师叔，元一师叔。”

　　白衣修士一指道一言道：“婴师侄，这是道一，与本门甚有渊源，暂时先由你来看管教训，不得懈怠。”黄成执事道：“婴成领法旨！”白衣修士四人腾空而去。

　　黄衣执事鼠眼小心的查看一下道一，问到:“小小年纪，你竟然是一字辈的吗？你父母是门派内的哪个高人长老？”道一悲言道：“我父母刚刚都死了，我不是什么一字辈的，我的名字是父亲取的。”黄衣执事闻言挺胸抬头道：“这样啊，这我就放心了。”

　　放下高高抬起的心脏，黄一执事又言：“你知道规矩吗？在外门里我是老大，这乱石谷大事小情，事无巨细，全都是我说了算。你父母可给你留下什么好东西，孝敬给我，我也可照顾你一二，省的你举目无亲下，徒劳受苦。”道一为难道：“我家都被炸没了，什么都没有了。。。”

　　黄衣执事一看道一啥油水也没有，穷丝一个，收起笑脸，冷言道：“好了，这么穷。也别说我不照顾你。修炼的仙法道决书册，要用人抱大树来换。

　　别人一千株树才能换一层凝气心法。你人小，执事我心善，就一百棵大树换一层凝气心法吧。

　　大树砍倒后，有专人替你们收回。门派对你们这些新进开放辟谷丹，但要用百年老参，百年灵芝等奇珍来换，一颗换一颗。

　　另外，这个一字不是你能叫的，这在门内代表着辈分，我见了一字辈都要叫师叔呢，你凭什么叫。从今以后你就叫道二吧。”

　　说着抬手指着一个灰衣廋道人道：“你去领道二把砍树的工具拿了，至于住哪，这些木楼都有人住了。对了，东边不是还有一个柴房吗，道二你以后就住那里。开春后，可以自己找个地方盖个木屋，上报门里。如果吃不住苦，受不住饿的话——”胖执事朝着谷口方向一努嘴：“喏，早走早好。”言罢，胖黄衣匆匆走开。

　　领路的灰衣是一个高高的廋子，也不多言，沿着回廊把道一，丫丫，奶娘三人领到一个粗木屋前，转身就走。柴屋虽然粗糙，但建在主平台边缘上，既不偏远，也很干燥。柴屋里放着一些干柴枯草，并不太多，看来废弃已久。所幸有足够的地方住人。

　　天很快就黑了，道一，丫丫和奶娘在柴房里的干草堆上挤在一起。虽然是盛夏时节，但大山里夜晚依然很凉。

　　看着领来的一大二小三个石斧，听着肚中咕噜咕噜的声音，想着刚刚惨死的父母，道一真是悲从中来，在奶娘怀里哭泣起来。丫丫自然一起跟哭。

　　奶娘轻轻拍哄着道一，丫丫言道：“不哭不哭，明天咱们就去找吃的。”

　　好久，三人挤作一团，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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