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9章 皮痒的沈二川
周彦的内心承受力明显提升，即使被骂也懒得跟沈川计较了：“你聪明，那你就说，有什么办法。”
沈川说道：“给他们捐点活动经费就行了。”
周彦一翻白眼：“我蠢，你也不比我聪明到哪去。刚才我都说了，全国那么大，你挨个城市跑，捐活动经费？”
“我说你蠢，你还不服气。”沈川在兜里拿出烟点了一根，刚抽一口就被周彦抢了过去，无奈的他只能再点一根。
“找源头啊，这些盗版带几乎都是在京城、羊城、鹏城这些有限的城市出来的，我们可以定点捐赠。只要把源头掐死，其他的就不足为虑。另外还有一个更省事儿的办法，查获一盒盗版带，我们就捐一块钱，查获十盒捐十块，查获十万盒，捐十万块，以此类推。”
这一次，周彦的眼睛亮了：“这个办法不错，我们公司注册的时候，我还特意了解了一下盗版市场，不了解不知道，一了解真是吓了一大跳。八八年八九年的时候，流入市场的盗版音像制品大概有四千万到五千万盒左右，到了九四年，国内专业音像出版社有２０多家，有音像出版权的图书出版社和音像制品复录加工厂达３００余家，每年发行正式出版的录音带１亿多盒，但盗版却超过了六亿盒。而且，这单单只是音像制品，并不包括游戏。短短的五六年时间，盗版增长了十多倍，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个数字。这两年我没有关注，又增长了多少，很难让人想象。”
沈川抽了口烟，看着前方川流不息的人群，轻声说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我们给出条件，他们一定会同意的。”
周彦说道：“但是有个问题，查缴一盒盗版，我们就给一块钱，一年真要查个几亿盒盗版，环球不得破产啊。”
沈川哼了一声说道：“你能不能长长脑子，我们要查的，只是我们公司出版的，其他的盗版，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又不是慈善家，花钱去帮别人打盗版。就算我们愿意这么干，估计那些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不但不会感谢，反而是嘲笑我们是个傻逼。”
周彦仰首望天，很忧伤的说道：“二货，你说我的智商，是不是真的不行。”
沈川很认真的点头：“可悲的是，这病没药能治。”
周彦不想在搭理沈川了，迈步向前走去，然后进了一家皮具店，琳琅满目的皮具挂满了墙，而最吸引人的还是大量排钉的皮带、腕钉和脖刺……
这里的东西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便宜，对很多年轻人来说，这里就是天堂，当然也是一个钱包的坟墓，每个来这里的人，都有可能把钱花光。
两人兴致勃勃的东逛西逛，一时忘了时间，直到林美惠电话打过来，意犹未尽的出了市场。
沈川问周彦：“你去哪？跟我去二姨家吃饺子？”
周彦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去呗，有地方混饭吃，不吃白不吃。”
两人上了一辆出租车，沈川说道：“西城·壹号！”
周彦打开车窗，然后很舒服的靠在椅背上：“冯玉民的剧组已经筹备好了，是武侠喜剧片，月底就开机。想让你给写主题歌，不敢找你说，让我问问。”
沈川笑着说道：“我又不吃人，有什么不敢跟我说的。”
周彦也笑了；“你不知道，你现在的地位有多高吗？找你写主题歌，而且还是给他那部破电影写歌，要不是咱公司投资的，他绝对没有胆量说这话。”
沈川说道：“等他拍完了，我看看剧情再说。”
“行，我会告诉他。”周彦点点头，“找你约歌的人很多，很多都是港台知名歌星，联系不到你，就找到公司来，但都被秦海澜拒绝了。”
沈川问道：“为什么要拒绝？我现在一首歌，怎么也能卖几万吧。”
“几万？”说起这个，周彦都有点妒忌了，“港台那些歌星还有经纪公司，一首歌最低报价都是二十万。”
沈川听到他的一首歌能卖二十万，也是相当意外。要是放在十多年后，那些知名音乐人一首歌卖二十万很正常。如果是泰斗级大师，一首歌卖五六十万都不稀奇，而且还要加上专辑销售分成。但现在可是九六年，一首歌二十万，绝对是天价了。
周彦接着说道：“秦海澜说，以你此时在国际上的地位和名望，不要说二十万，就是两百万，也要看对方是谁。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给钱就能拿到你的歌。”
沈川嘿嘿一笑：“我觉得秦总说得对，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我都会给他写歌。”
周彦斜了沈川一眼，没搭理他：“还有，我们跟星空娱乐合作的电影已经开拍，也是武侠喜剧片，主演是周月星，票房应该差不了。”
沈川说道：“怎么都跟武侠喜剧片干上了。”
周彦说道：“武侠片有市场，只要拍出来，很少有赔钱的。”
沈川无奈的摇摇头，看来这个世界也逃脱不了跟风，不管什么类型，只要火了，就一窝蜂的拍，最后把港片彻底搞死了。
听着两个人的聊天，司机不时的看看后视镜，嘴角也不时的扯两下，显然以为他们是在吹牛逼。
……………………………………
西城壹号大门已经建设完成，高7.2米，宽18米，外立面全部采用钢挂石材。虽然只是一个小区的大门，但绝对是国内第一个，外立面采用钢挂石材的建筑，看起来相当奢华大气。
巨大的西城·壹号紫铜牌匾挂在门楼上，在投射聚光灯的映射下，右上角川禾两个字的企业LOOG，特别的显眼。
出租车停在了大门外，沈川下了车，大门已经建设完成，路面却破破烂烂，现在已经六点多了，还有钩机在工作挖沟。那些需要重新规划的绿化场地，堆着大量的地下管材和线缆。
此时大多数居民都吃完了晚饭，一个个走出家门，三五一群的站在远处看热闹。
沈川对付完车钱，下了车的周彦说道：“都这个点儿了，还在施工，太扰民了。”
周彦说道：“公司接到投资了吗？”
沈川摇头：“不知道！”
周彦说道：“你看看那些居民脸上的笑容，显然，他们对扰民好像并不在意。”
沈川看到旁边不远处，有一群聚在一起聊天的大爷，迈步走了过去：“大爷，吃完饭了都。”
一个红光满面，身体看起来很棒的老爷子呵呵一笑：“这都几点了，还不吃晚饭。”
沈川说道：“大爷，他们这个时候还在施工，这不扰民吗？”
“扰民？”另一个老爷子说道：“扰啥民，我们还盼着早点完事呢。到时候，我们出去都不用带那么多钥匙了，只要一张智能卡，一把屋门钥匙就行。还有天眼系统，前一段时间，来了好多警察，跟施工方专家研究布线以及安装位置，说是让整个小区都没有死角，要让犯罪分子无所遁形。等安装好了之后，再也不怕有小偷了。”
“还有绿化，那边有规划图你去看看。”又一个老爷子，一指售楼处旁边告示牌上的规划图，一脸期待的说道，“等绿化做完，不管锻炼还是遛鸟，我们这些老家伙就有地儿待了，只是听说，绿化要明年开春才开始做。”
沈川心中一阵感叹，这个年代人多淳朴啊，要是在二十年后，不但要投诉你，因为你施工，影响了睡眠，不是屁股迷糊就是脑袋疼，不讹你几十万都不罢休。
沈川没话找话的说道：“这个大门修的是真大气。”
“那是啊！”一老头很骄傲的说道：“这个大门，可是一名非常有名的设计师设计的，听说她还在美国拿过大奖的。”
“哥！”丁诗倚下了车出租车，特意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就看到跟一群老头瞎侃的沈川，“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进去啊。”
“我在等你！”沈川跟几个老爷子一摆手，“几位老爷子，我回去吃饭了，有时间咱再聊。”
几个老头笑呵呵的摆手道别，有个白白净净的老头，还邀请他去家里喝茶，看起来相当和蔼可亲，沈川心里却在想，随着时代的发展，人际关系越来越复杂，人心也变得越来越冷漠，甚至是丑陋。十多年后，如果这些老头还健在，能依然像现在这样淳朴吗？
“你是丁诗倚啊！”周彦上下打量了一下丁诗倚，“好多年没见了，要不是跟你哥在一起，在大街上碰到你，肯定认不出来。”
丁诗倚笑嘻嘻的说道：“但我认识你呀，周二少。”
周彦一翻白眼：“叫哥！”
沈川说道：“不叫，你就叫他周二傻。”
丁诗倚笑着说道：“那可不行，我妈非得揍我不可。”
周彦哈哈大笑：“你以为诗倚会跟你这个二货一样，不知道尊重兄长。”
丁志军把冰箱里冰镇的啤酒拿出来，林美惠在厨房里炒菜，回头喊了一声：“怎么还没来，打个电话问问。”
这时门铃响了，丁志军说道：“来了！”
“我去开门！”刘清雅在沙发上蹦起来，光着脚跑过去开门。
“哎呀！”见到是刘清雅，沈川故作惊讶的说道，“你这鼻子够长的，闻到味儿了吗？”
“啪！”刘清雅一点不客气的在沈川脑袋上拍了一下，“什么叫闻到儿了，我可是主人邀请的重要客人。”
“小姑！”周彦叫了一声。
他跟刘海从小一起长大，一直都叫刘清雅小姑。
见到周彦，刘清雅笑着说道：“你小子也跟着蹭饭来了，快点进来。”
林美惠在厨房里喊道：“你们先坐，还有一个菜就完事了。”
周彦进来跟丁志军打招呼：“二姨夫！”
丁志军拿着瓶起子，开啤酒：“来周彦，好多年都没见了，你爸和你妈挺好吧。”
“挺好的！”周彦也不客气，拉了把椅子坐在桌子前。
丁志军把一瓶起来的啤酒放到周彦面前：“难得来家里一次，今晚一定要好好喝点。”
沈川看着满桌子的菜，抓了两粒油门花生扔进嘴里：“二姨，今天这菜可够丰盛的。”
林美惠关了炉灶的火，端着菜在厨房里出来，对刘清雅努努嘴，“有个嘴馋的，菜都是她点的。”
沈川摇头晃脑的说道：“二姨，下次请客可要好好考虑考虑，那些脸大，不把自己当外人的人，千万不能请。”
“找打！”刘清雅抬手就要打。
沈川哈哈笑着跑开，林美惠说道：“别闹了，都几点了，肚子都饿瘪了，快点过来吃饭。”
几个人围着桌子坐下，林美惠把中间一个盖着的大铁盆掀开，里面是一盆热气腾腾的饺子。
“羊肉馅的，尝尝怎么样！”
“嗯，香！”沈川拿起一个扔到嘴里。
“对了！”刘清雅也夹了个饺子，咬了一口，油滋的一下窜出来，吓了她一跳，“公司我已经注册下来了，就在大学城租了栋三百多平的二层小楼，当做办公楼。MichaelGraves我已经联系了，下周他就会到申沪。我跟老丁商量好了，下周一我们一起去申沪。”
沈川问道：“图纸弄完了吗？”
刘清雅说道：“差不多了，我不在，也不会有问题。”
沈川无奈的说道：“随你吧，另外，我跟你说的门禁系统，那个智能芯片怎么样？我看已经挖沟埋线了。”
刘清雅喝了口汤：“潘子欣没跟你说吗？”
沈川说道：“没有！”
刘清雅说道：“当时你让我去学校控制科学与工程学院问，他们确实已经研发出了这种芯片，只是读取速度很慢，需要六七秒。我把你的构想跟他们说了，他们对这个智能门禁系统很感兴趣，并立刻对芯片进行升级开发。前几天，他们开发出了二代芯片，读取速度两秒之内，还有你说的电梯刷卡系统，二代芯片都能完成。”
读取速度六七秒，沈川是绝对不能接受的，不过，在两秒之内就没问题了：“那你把系统安装工程交给他们吧，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还用你说。”刘清雅说道：“这个工程要是不交给他们，他们怎么可能没日没夜的，这么快就把二代芯片研发出来。”
沈川突然想到了他那个四合院：“我那个四合院的装修设计给我弄好没有？”
“呦！”刘清雅笑着说道：“还想着你那个四合院呢，我以为你忘了呢。”
沈川真把这事儿忘了，但他怎么能承认：“这可是大事儿，我怎么能忘，没催你，是因为怕你忙。”
刘清雅说道：“还算你有良心。”
丁志军说道：“你那个四合院，我已经找人在给你装了，再有两个月估计就能装完。”
沈川眨了眨眼：“行吧，完事之后，我再把装修款给你。”
丁志军没好气的说道：“那才几个钱，你是在扇你二姨夫的脸吗？”
“二姨夫，揍他！”周彦吃的满嘴流油，吃东西也堵不住他的嘴，“这几天，沈二川有点皮痒。”
沈川拍拍周彦的脑袋，笑眯眯的说道：“二货，我老家邻居老太太活了100多岁，你知道她为什么那么长寿吗？”
周彦知道沈川没好话，但还是很好奇的摇头：“不知道！”
沈川说道：“因为她从来都不多嘴，不乱说话。”
“噗嗤！”丁诗倚忍不住，差点把嘴里的东西都吐在桌子上，幸亏反应快，一歪头，喷在了地上。
“你这孩子！”林美惠抱怨了一声，接着也没忍住，哈的笑了一声。
刘清雅鼓了鼓腮帮子，强忍着没笑：“你家邻居老太太没让你也少说话吗？免得被人打死。”
沈川摇头：“老太太知道我会武术，她不担心我被打死。”
有沈川的地方，从来都不会冷场，只是没正事的时候，那张嘴真的欠抽。
这顿饭吃到了晚上八点，又喝了杯茶，沈川和周彦还有刘清雅才走。
到了楼下，刘清雅问道：“你们没开车？”
沈川说道：“没有！”
“走吧！”刘清雅上了车，“去哪，我送你们过去。”
周彦说道：“去上京酒店。”
…………………………
常淮盛书房，老家伙正在翻阅着文件，他几个儿子女儿，包括孙子孙女还有外孙和外孙女，二十多人站在他对面，这其中就常钴。
吃完晚饭之后，他们就被老头子全部叫了过来，然后就在这里站着，已经两个多小时了，老头子一直没有搭理他们，连看他们都没看一眼。本来轻松的心情，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沉重起来，他们意识到，有事情发生了，而且这事儿跟他们有关，或者跟他们其中的某个人有关，现在老爷子非常生气。
儿子媳妇，闺女女婿，都在努力的想着，这几天的工作，是不是有什么疏漏，造成了不好的影响。那些晚辈也都在努力回想，自己这几天都干了什么，有没有闯祸。而最不安的就是常钴，他不知道，老爷子搞了这么大阵仗，是不是因为川禾实业撤资的事。当然，他也包着侥幸心理，因为他没有直接参与，老爷子应该不知道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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