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五章 最后的“净土”
“说了这么久，你根本不是真正的圣尊晓瞒吧！”羽瑶厉声断呵。
“我从没说过我是，我只不过是本命圣魂而已，你可以理解为‘过去的圣尊’。”只见这男子起身走向歪脖桃树，将那项链挂在了树杈之上。
顷刻，石子空地外地狱般的景象又变回了嫩草鱼溪流。
“放我出去！要么就杀了我！”
羽瑶起身走到圣尊背后，眼中的恐惧之意渐渐变为坚定。
因为心念自己的尊主炼诡，羽瑶也没什么好惧怕的。
“好，但请别再伤害我了，好么？”
回身答应不曾有半分犹豫，但圣尊晓瞒的眼中却闪着莹莹泪花。
他微笑着，可面上却是说不尽的苦楚。
这一幕不噤让羽瑶都呆住了，身为圣尊却在乞求别人莫再伤害，想不到一位创始圣尊竟也会堕落至此。
“不可能！只要你一日与炼诡大人为敌我便一日不做稍停，现在不杀我，出去之后我便会杀了你肉身的这孩子，并将你的灵魂打碎灰飞烟灭！”
“如此便好～”又是淡淡一语，羽瑶此时已摸不透圣尊晓瞒的意思。
“你！你就不怕灰飞烟灭泯灭在凡尘之中？”
此时，圣尊晓瞒回过身子接而将右手搭在自己的坐胸口。
“我先前所述，不过是曾经的我身怀的理想而已，但现在的我，也就是外面那孩子，他的心早已是千疮百孔，我感觉到现在的我已与曾经的我之内心背离。”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你在这方世界所做的，所造就的一切已经深深影响了这孩子的心，方才如地狱般的地方就是这孩子心灵上所受的伤痛汇聚而成，而你我现在脚下的石子空地，才是那孩子心中的最后一方‘净土’。”
听过圣尊晓瞒的话，羽瑶的心中有了思绪。
‘也就是说我一步步摧毁仙灵神州的计划也一点点在侵蚀着圣尊晓瞒的心，他现在的内心在求死！’
“你不说我也会如你所愿！”羽瑶此时双手捧于胸前，她明白了自己已经占据主动，事实上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因为那孩子的“心”快死了。
“多谢，你最终还是给我的心，留下了一片清澈透明。”说时，圣尊晓瞒朝着羽瑶拱手鞠了一躬。
像是在感谢，像是在道别。
“只可惜，我终究还是负了你们的心。”转过身去继续落坐在石台旁的圣尊晓瞒淡然长叹。
但这一句话说出，却引起了羽瑶的注意。
“你是创始圣尊，你做事不需要辜负任何人。”此时的羽瑶似乎更加看不起眼前这迷茫而又懦弱的圣尊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杯中的清水，对羽瑶说。
“这茶水许多年前还是清香，近些年来却越发苦涩，这一刻，竟也难以下咽了，你若不嫌弃，临走前可以品尝一番这‘茶中滋味’。”
随着他的话，羽瑶走上前去看了眼杯中，这哪里是茶？简直就是净水，好无颜色的净水。
羽瑶轻哼一声便一饮而尽，这普普通通的净水怎能喝出滋味来。
可净水入口，羽瑶的身体瞬间就发生了变化。
所有的鳞片退去，眼眸也变为了正常之样，额头双角消失不见，背后的羽翼也被收敛平复。
“这？”
羽瑶一脸不解，这难道是圣尊晓瞒在帮自己解除这方位面的禁制界限？如果他想要以此拉拢，那可就太过天真了。
“如何，甘甜苦涩还是平淡无奇？”
圣尊晓瞒笑视而问，羽瑶也回味了一番口中滋味。
“甘甜如怡！”简明扼要，羽瑶自信的笑对晓瞒，她觉得此刻自己竟也比一位圣尊要优秀的多。
“是么？看来你所拥有的情感，是我永远无法企及的东西了，罢，此物便赠予你，将此物挂于身前，你便能杀死外面那孩子，杀死我。”
语出之时，本命圣魂消失不见，羽瑶正欲说什么，只察觉手中多出一物，正是方才圣尊晓瞒挂在树枝上的项链。
在抬头看向眼前时，眼前只有幼小的身影惊慌地站在原地。
羽瑶的意识被送回到了她的身体当中。
经历了这么多，她发现现实当中不过眨眼的功夫罢了。
晓瞒这孩子嘴中依旧在说已将灵神之力运转的事。
而此时，晓瞒心境之内------
“但愿她能成功，否则我在数年后必会误入歧途成为暴虐之人，与其亲手毁灭自己的世界，倒不如找人代劳。”
本命圣魂站在歪脖桃树之下，仰望着书上的花朵。
“千泷、芙儿、巧巧、小兰，你们四个会怪我么？我真的不曾想过历道所经历之事会一点点改变自己的内心，我已经背离了初衷。”
正说着，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本命圣魂的面前。
是现在的晓瞒！
“你错了，我从未有所改变，只是你身为本命圣魂未曾感知过我经历的一切，只知道我的心有多怨恨有多痛而已！”
这个身影的出现却把本命圣魂怔住了。
“这！这里是心境世界你一个灵魂如何进的来！”本命圣魂惊语。
原来不是晓瞒的意识来到了自己的心境，而是体内的灵魂闯了进来。
“我的痛我会承受，我求死是懦弱！你不但不阻止反倒助纣为虐，那项链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你可曾知道。”
“自然知晓这是明珠尊姐她信任我最......”
“错！不是明珠尊姐，它只代表明珠姐。”
少了一字，却多出了一层含义。
尊姐能做到的，姐姐不能，但姐姐能给的，却是尊姐永远无法给予的。
尊姐是圣尊的身份，姐姐是亲人，是亘古不变的亲人！
“我对以前的自己很失望，看来我还是把“大爱”看得太重，忽略了‘小爱’的存在，从今往后你只需要跟随着我，亦就是你自己此刻的心就够了。”
“可你将自己的心变得如同地狱，你叫我如何跟随？”
本命圣魂直言，因为从晓瞒历道开始，晓瞒身上发生的什么圣魂不得而知，它只能体会到这些事发生后晓瞒内心的感受。
“你抬起头好好瞧瞧，心境在哪里？它一直都不在你的脚下。”
随着晓瞒灵魂的话，本命圣魂缓缓抬头。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抬头望天，本命圣魂发出了苦笑之声，笑得是那般无奈，又是那般无地自容。
“我竟被自己说教了。”
原来，这心境的上方并不是天空，而是如一面巨大的明镜，映射着下方的一切。
只是在镜中，所有的一切都是反转的。
本命圣魂看到此刻镜中的自己在望天哭泣，而他脚下的净土却是熔浆滚滚，歪脖桃树不过是伸进熔浆上空的一截木枝。
这木枝支撑着摇摇欲坠，几乎快要被折断了。
而镜中的自己抓着这木枝拼命挣扎，他哭泣着乞求自己抬头看看现在的处境。
而在他脚下的那块阿鼻地狱外，桃林密布溪水任流，时不时还有莺鹊在枝头嬉戏。
原来本命圣魂一直深处地狱之上却不自知，当他抬头看天的一瞬间，下方的心境也变得如同镜中一样。
眼见他就要落入熔浆之内，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左肩。
这手正是晓瞒的灵魂，他微笑着将另一只手也抓在了本命圣魂的肩膀上。
“过去的我太片面，只知道替别人争取自由，但却忽略了自己和身边之人的幸福，现在的我改变了，二者我都要！嘻嘻......”
笑语之间，晓瞒飘浮着的灵魂将自己的本命圣魂拉回了一旁的林地之上，那边小小的“地狱”也随之消失不见。
“抱歉，你给那姑娘的东西我必须要回来，如果她照你说的做我便放了她；如果她想要利用我心中的‘恶’干些坏事，到时还要借用你的力量将她除去哦～”
转瞬，晓瞒的灵魂消失在心境世界，而天空中的明镜也化作白云，随风飘在浩瀚的蓝天下。
“云，原来是这个样子啊......”
这心境，只剩下本命圣魂在仰天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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