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癸水平
在浮生听风俩的记忆里，没有见过父母。
他们来到这里那是一年以前的事情。
带他们来的是一个老者，两鬓白发如霜，身穿黑色长袍。
将他们从不知相隔多远的孤儿收容院，带到了这里来。
来到这里之前，等候老者的是其记名弟子癸水平，一身浅蓝色长袍，一个看似相貌平平，名如其人的人。
癸水平如果丢在人群之中，会很难被发现，众人会下意识将他忽略。
但是如果有人直视他的话，癸水平脸上会有一丝丝若隐若无的笑意。
这也使得给孩子们留下的印象，是一个温和的大哥哥。
老者到达之前，就传音给了癸水平。
癸水平收到便在这棵苍天大树上等候，即使在空中也如履平地，盘膝打坐吐纳。
此刻的癸水平身体发肤上，有如星辰银河流光溢彩。
星辰的四周，光彩暗淡犹如黄昏，明明是白天，却因为他的修炼显得如此怪异。
刹那间，蓝天白云，起风变化，迅速卷动。
变化的中心出现一个漩涡，白云被吸引化成了气雾，卷入漩涡之中。
这一现象的发生，癸水平感应到后，立刻起身作揖，双手抱拳，上身向前微倾。
“恭候师尊大驾光临，可否是新一批药童?”癸水平开口说道，恭敬之意很浓。
话音刚落，老者便出现在他面前，向他点头示意。
老者朝癸水平，手一挥，衣袖随之摆动。
五个小孩就出现在他身前，有男有女身穿粗布麻衣。
无一不是紧闭双目，显然睡着了。
然后老者背对身，缓缓开口道。
“这批药草这段时间如何？有没有开始具备通灵的可能。”
“没有，不过弟子在采集星辰之力修行之时，隐约有感，不知当不当讲。”癸水平有点紧张说完了这番话，篡紧了拳头。
听完这番话后，老者转过身来，面露精光，有着一缕难有的笑意。开口说道。
“哈哈，有什么猜测但说无妨。”
“当初交付这些奇珍异草给你们师兄弟，也是想试试我的一个想法。”
“你那几个师兄弟没有任何头绪，以为这全凭天意气运……”
“没想到反而是我门下最平淡无奇的你有了发现。”
老者说完之后，便摆弄了下衣袖，等癸水平开口。
“只是……”癸水平双手篡得更紧了些，踌躇开口道。
踌躇神色的癸水平，内心早已是欣喜若狂。
自己知道，这个日思夜想的念头，即使没有可行性，也是可以邀功领赏的。
依自己的资质，这个境界，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除了悟性，更多的要是资源和指点。
做为一个凡人子弟，不可能如同宗门内，那些妖孽之辈和长老子孙血脉一样，不愁资源不愁机缘。
如若不是将近三百年前，在晋升宗门内门仙道试炼中，拼命争取到前十的成绩，夺取到宗门奖励，恐怕早在突破之前，因境界自噬而死，成为落叶枯骨。
但是这成绩，在如今师尊眼中不过平平淡淡，中低等资质。
“只是什么？莫非你想离开这里？”老者开口道。
癸水平倒不是想离开这里，这里是南域，而宗门在北目，相隔甚远。
至于为什么会来，也和当初仙道试炼有关。
急迫需要资源的癸水平，在仙道试炼之中，将癸水千阳挤到了十一，因此得罪了这个长老后代。
癸水平本是一个孤儿，原名叫林平。进入内门以后得此殊荣，改姓氏为癸水。
而癸水千阳这人最为记仇，虽不能直接害死他，但也能下阴招使绊子。
晋升内门比试之后两百多年，眼前的老者出关，深感宗门混乱，规则秩序下尽是魑魅魍魉。
而老者来头极大，是北目之地，少数巨头癸水宗建立者之一。
不过他们几个建立者来去无踪，是很少出现在宗门内的。
又因仙古大乱，强者在那个时代纷纷陨落，上万年来，多数同辈化枯骨，各方宗门家族损失太过严重。
历来顶级强者之间，少有摩擦都算和平。以至于宗门快遗忘，老者这些人才是宗门的守护者。
老者带走了一批弟子，也是给宗门留下了一个信息。
‘必须要保持公平公正，以此吸收外来修行者，避免弟子流失。’
癸水平因此，被收为门下记名弟子，也算因祸得福了。
老者创立宗门是在仙古之前，自仙古崩溃以后，这些越强大宗门的规则更为公平。
宗门想要持续下去，就不是一家人的宗门。
相对来说，明面上保护这些外来弟子居多。
防人千日不如暂时先辟风头，老者便将癸水平他带到此处。
同时还留给他一卷功法，一件法宝，大量灵石和一枚玉简，就匆匆离去了。
读过玉简后，癸水平就在这里守着药草修炼。
虽然资源短缺，但是有日月积累的时间可以缓冲，以后抓住机会一飞冲天，至少他是这么想的。
而此刻，便是他的机缘所在，他很踌躇。
癸水平没有回复他，老者有点不喜了，开口道。
“你记入我门下也有二百余年了，婆婆妈妈的，我历来主张公平，奖罚分明。好处少不了你，如果有助我炼成神源引，就是我唯一真传弟子。”
神源引在玉简里有记载，当得知的时候癸水平太过骇然。
这种无中生有的手段，可让人迈出修行第一步，往后再不用为寿元发愁。
癸水平听闻这句话后，仿佛打入了鸡血一般。一反长态，激昂开口说道。
“能入师尊门下，做力所能及的事情，为师尊分忧，已是我莫大荣幸。”
“当日莫不是师尊，今日也许徒儿就是一捧黄土。”
“奖励万万不敢受，只是，求师尊指点一番，若有无可行性，师尊不要怪罪徒儿驽钝”。
癸水平这番话，至于话中多少真情实意，只有癸水平知道了。
“嗯。”老者点了点头。
这番话语对于老者来说十分受用，癸水平虽资质不入眼，可在短短十几次交流之中，就能够抓住自己的心思，不简单啊，恐怕当初晋升内门比试他是想好了退路。
老者起了几分爱才的心思，就算他此番说出无用的，也要稍作奖励。
癸水平资质不足，努力来凑，悟性也都还是不错的。
癸水平继续开口说道。
“师尊玉简内的信息，让我所做的事情。”
“我猜想必是通过孩童魂魄刚入这一世，有关生灵魂魄初生的气息还未彻底消失。”
“像雨后春天树叶开新牙，而孩子的虔诚祈愿就像那雨，是促成连接众生的桥梁。”
“而连接以后，达到人与草木共有魂魄初生气息，从而让草木长久具备这种气息达到伪通灵。”
“而这些药草更是天地娇宠草木精贵，比起天地自然淬炼成化身的草木之灵，此为人所掌握无中生有的手段。如若此法成功诞生灵智，那师尊必成就万古伟业。”
癸水平说完这番话后，老者双眼一瞪，眼珠似要飞出眼眶，少有的狂热，如一老小孩。含笑开口说道。
“所言不错，哈哈，你莫非有什么好方法能促成通灵，或者伪通灵?”
说完老者立马右手一挥，手掌朝上，掌中闪电飞光，聚集着雷霆，雷霆如同老者血脉相连般亲近，在手掌中玩耍，显然具备了一丝自已的灵智。
天地因此雷霆风云再起，雷霆如从天地的囚牢之中解禁，瞬息之间电闪雷鸣，整个岛屿被雷霆之力覆盖，轰鸣之声响彻天迹。
那是如同天地雷霆新生的呐喊，一时间声势浩大，蔓延至周边岛屿，直至整个碎星海海域。
此时这里除了两人以外，都感知不到这片雷霆，在外人眼中也看不到他们。
甚至老者眼曈之中的黑暗被雷霆占满，如同雷霆之主，帝皇之姿，君临天下。
雷霆越加浩荡，煌煌天地审判之意的霸道，取代了天地规则，无人和飞鸟野兽可以越过这片雷霆海域。
在这雷霆内，老者这般霸气取代了天意，他就是这方天道。
笑呵呵的声音带着一丝虚无飘渺：“说吧，现在哪怕是这天地都无法得知，无生灵可以越及。”
一时间，癸水平被这雷霆之力震慑到了，不过这股威压没有针对他，否则即使像裟猫有九命也要在此含恨死。
癸水平见到这种力量，敬仰是少数，更多的是一种欲望，给以时日，他也要如同师尊成为一方天地主宰。
癸水平松开的拳头不禁握紧，像是下定了决心，开口说道。
“我境界低微，尚不敢猜测师尊所求。”
“只是觉得，此法有点在赌冥冥之中的气运。”
“而此法消耗时日太过漫长。何不，加以气血、魂魄养之。”
“这些孩童成为修士后，在体内刻下共生阵法。”
“修士成为草木宿主，草木成为修士伴生分身，为其提供特殊能力。”
“修士能比常人能在修行一途走得更远，而草木因此与修士一荣俱荣，随同修士成长而成长。”
“即使修士化道之后，草木历经一世轮回。此时再将其取出，种在此处，归根泥土仿若新生。”
癸水平说完这番话后，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老者听闻，觉得这个方法很是绝妙，弟子的想法颇为合为心意。
“这个想法很好，只不过这是为师为迈入下个境界最为贵重之物，不容有失啊”。开口指出不足之处，看是否有方法化解这种损失。
癸水平早已想过无数种可能，此时便开口回道。
“师尊，可让启灵通灵程度不同之人，给与最适合他们功法，培养他们。”
“甚至万一达到师尊这种层次，于情于因果，他们都要报恩，给予师尊共生精血，那时这精血宝贵自然非比寻常。必将万万超越此时的价值。”
“即使修士或在天地雷劫中陨落，有修士化解天地雷霆之中的死意，生意必将加速草木自主通灵，或许草木成为人的魂魄新生。”
“如若修士死在斗法之中，设下禁法将人和草木一同种下，也不至于损失。如若在途中死去，那只能说那些药草不是师尊所求，只是凡草。”
“以师尊能力，设下的阵法必将让师尊同类强者短时间无法勘破和察觉，而这个时间足以让师尊以宗门名义要回自己的门徒。”
“从现阶段起增加一道宗法，也可让宗门子弟有更强的归属感。”
老者听闻，含笑开口道。
“不错不错，好，今日你为本尊座下第一序列。”
“只要此批药草诞生第一个灵智。那就为本座唯一真传弟子，若我不朽，则护你轮回万转直至超越我那天。”
这番话语不仅给予了癸水平极大的肯定，更如同誓言般，话语冥冥之中掩盖天地雷霆之音。
除此之外，万籁俱寂。
“你要什么尽管提出来，此事以你为主，我若突破，多出来的全部都是你的。”
老者动之以情，予之以利，让癸水平尽心尽力做成这件事。
这件事，癸水平一切早有打算，猜想好了无数种可能，便开口道。
“弟子打算先培养这些孩童到启灵十层，让他们具备修行之资，若不到十层，即使此番对于培养通灵也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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