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人皮面具
回到客店打开木箱，里面是一套衣服和一封书信。书信中言道：镇西十里，有一独居湖边的年轻渔夫，家中世代在此打渔为生。此人之父早年亡故，是母亲一人带大。谁知成年后嗜赌如命，又极不孝。一个月前，为向老母索要银钱赌博，竟活活打死老母，对外言道老母病亡。家底输个干净后，走投无路，向官厂报了捕蛟手的差事。如此丧心病狂之徒，实在应该替天行道。我将其杀死之后，剥下整张面皮，做了一张人皮面具。以药水覆于面上，真假难辨。公子身份暴露，正好代替此人身份，混入捕蛟船。信与木箱，阅后即毁。切记切记。
杜蘅心道：苏二八此人长相憨厚老实，手段竟然如此狠绝，杀人剥皮，说的如此轻描淡写。不过如此确实省了不少手段。杜蘅将衣服收入自己的包袱中，面具和易容药水放随身带着，一掌将信与木箱震碎，塞入床底，天亮再做计较。
第二日一早，店小二来送热水给杜蘅净面。杜蘅道：“小二哥，我昨日外出衣服淋湿了，这秋雨连绵，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晾干。麻烦小二哥送个炭盆进来，我想烤干了衣服，方便换洗。”店小二满口答应，说道：“最近几日这雨的确下的太多，夜间也凉了许多。好多个房客都多了棉被和炭盆。稍后马上就和客官的早饭一起送到。”杜蘅道了谢，又道：“若是昨日的小友来寻我，小二哥直接让他进入便是。”店小二点头如捣蒜，说道：“是是是，既是贵客的朋友，再也不敢难为他了。”
一炷香功夫，店小二端着早饭，苏二八端着炭盆，一前一后进入房中。店小二摆盘放碗，说道：“客官，早饭是咱当地特色，酱汁粗面。粗面煮熟，淋上芝麻磨的香酱。放了酸渍豇豆和几种香菜。热乎乎吃一碗，又暖又香的。”杜蘅道了声谢谢，店小二又道：“客官用炭火需要小心，可将背风处的窗户开一个，以便通风。现在还未到冬季，咱的烟道还没有安装。”杜蘅点头答应。苏二八依旧是那副憨傻模样，在弯腰弄炭火。店小二摆好碗筷，说道：“苏疯子，给客官的炭火弄好记得去喂马。”苏二八嘿嘿笑道：“好的好的，小二哥放心。”
店小二道了慢用，就退出房间去了。苏二八已将炭火引着，杜蘅走到床边，右手袖子一拂，气劲所至，将床下的木屑纸屑带入炭盆，炭火见此易燃之物，火焰陡然蹿升许多。
苏二八伏身到床下，仔细检查了是否还有残留。没料到他外貌粗犷，行事却细心如此。苏二八检查后，并无言语，转身退出房间。
云梦当地的早饭，与北方的确大相径庭。一大早吃这种干涩油腻的面食，一时尚不适应。只尝了两口，便食之不下，只将一碗大米白粥喝了，便不再吃。
刚刚吃完，就听噔噔噔噔的上楼声，听音辨人，就知道是冒失鬼白少棠来了。白总政人不苟言笑，严肃谨慎，让人以为家风肃穆严谨。谁知道侄儿竟然欢脱如此，也是难得。
果然，还未敲门，就听白少棠的声音叫道：五哥五哥，我来啦，快开门。
杜蘅开门笑道：“怎么走的这么急。”
白少棠大步跨入房内，端起桌上的茶水咕嘟咕嘟喝了一杯。然后才气喘吁吁的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那只白猫，昨儿用用药，今儿就跑了！我早上听见它跳上房顶，就起身追它，谁知道追了它半个镇，找不到啦找不到啦。
杜衡哈哈大笑道：“猫儿性子，向来如此。不喜欢被束于房内。你追他作甚。”
白少棠气鼓鼓的道：“我是担心它的身体没有痊愈，再被坏人抓去扒了皮，谁知道它这么不知好歹。”
杜蘅点头说道：“是了，只是一只畜生，怎么会理解你的苦心。”
白少棠歪着头道：“那不是，我家的寒蝉就特别乖。同样是猫，差别怎么这么大。”
杜蘅笑而不语，这时，店小二过来道：“客官，外面有人找这位小公子。”
杜蘅哦了一声，对白少棠道：“找你的。”
白少棠从凳子上跳起来道：是我爹爹派来送钱的吧。说着就要奔下楼。杜蘅叫道：“少棠，且慢！”白少棠回头，抓抓头道：“怎么了五哥？”
杜蘅道：“若是你家人，不妨让他上来相见。”
白少棠拍拍脑门，说道：嗯嗯，也是。向店小二道：“你让他上来吧。”
店小二道为难道：“可是那人让您楼下相见。”
白少棠更迷糊了，抓抓后脑勺，说道：“那好吧。”杜蘅已走了出来，说道：“我同你一起去。”
客店门口，一个渔夫打扮的人站在那里东张西望，看到杜蘅和白少棠，问道：“谁是白小侯爷？”
白少棠眉头一皱，问道：“你是谁？”
渔夫道：“我是这云梦泽的渔人。今日在湖边救起一个溺水的家丁，说是白侯爷的家人，来找白小侯爷。”
白少棠大惊失色，说道：“在哪里，快带我去见他。”
渔夫道：“好，请随我来。”
杜蘅却道：“请少待，我交代一些事情。”转身大声说道：“小二哥，央及你费心，将我昨日的湿透衣服，架在炭盆边烤干。”一边说，一边手里拿出一大锭银子来。店小二屁颠屁颠跑过来道：“客官，我这会儿略忙。不过您放心，我马上让喂马的苏二去给您烤。”一边点头哈腰的说着一边收了银两。杜蘅道：“那就麻烦小二哥和苏二哥了。”
说完和白少棠走出客店，跟随渔夫向镇外走去。
走出云梦西门，渔夫折向北行。杜蘅道：“渔夫大哥，湖畔应向南行，怎么会向北走？”
渔夫道：“我救下他后，已将人带到我家中看顾。我家在北边，公子莫要胡思乱想。”
杜蘅嘴角微微冷笑，却并未出声，只跟着这这渔夫向北而行。
云梦北边是连绵的山丘，极少有人踏足。向北的小路很快就变得泥泞不堪，崎岖难行。走了大半个时辰，转过一片一人多高的苇丛，几乎连路都看不到了。白少棠忍不住抱怨道：“渔夫大哥，你家怎么住在住在这么远的地方。”白少棠话未说完，杜蘅身形一闪，已蹿到渔夫身边，一把扣住那渔夫右手脉门，厉声喝道：“说！你到底是谁，为何将我们诓骗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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