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 传统
休整一晚后，众人没有稍作停留就往目的地赶去。
传说中生命巨龙会出现在西大陆最南端的埃尔特拉群山附近，属于山地矮人的国度。
没有多余的心情观赏异国风情，沙文带上三人，使用传送术以最快的速度向目的地赶去。
...
....
与此同时。
远在西大陆北方高地的人类国度，梵尔希。
正义圣堂所在地。
默文等一众强大法师聚集在此，只为调查清楚济世会首脑杜赞的藏身地。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他们并没有找到任何有关沙文所说的地方。
以至于他们开始怀疑情报的真实性。
空旷宽阔的大厅中，四周伫立着天石雕像，洁白的大理石地面上印有圣纹。
一个个高背椅放置在这座圆形大厅四周，众人坐于其上。
一名大执政官面无表情道，“整个北部海岛已经被我们的人全部搜查过了，没有找到你们所说的济世会首脑。”
众法师面面相觑。
菲利韦托靠在椅背上，神色疲倦。
“所以，你让我们在这里等待一个多月，就只有这种结果，这让我不由怀疑你们的人是不是真的搜查了所有海岛。
这件事你们还是不要参与了，就让我们自己处理吧。
当然，我们会对你们的教义和传统保持尊重。”
大执政官面不改色，淡淡道，“不要认为人类世界和精灵世界接纳了你们的存在，死灵法师就可以在肆无忌惮。
能够允许你们踏足这里已经是我主最大的仁慈。
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们请回吧。”
老法师叹了口气。
“多少年了...
这里依旧是如此的教条，古板，不通人情。
济世会的存在不仅对东大陆威胁极大，对你们亦然如此。
杜赞是一名精通各类死灵禁术的法师，除了我，你们不可能找到他。
看在我的一只脚已经快要踩进黄土的份上，我只希望能够在死前能为两片大陆清除掉这一心腹大患。
也算是了却我这么多年的一个心愿。”
默文面色微变。
“老师...”
菲利韦托伸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让马特乌什别躲了，这件事我来和他说。”
“哼！这件事我不想和你们纠缠，请在两天内离开梵尔希，这是我对你们对打的宽容。
而且不提这件事，你们私自包庇一名身体里流淌永夜回廊之血的魔女生活在人类世界。
简直就是千年来最荒唐的事情！”
菲利韦托佝偻干瘪的身子扶着扶手缓缓起身，浑浊的双眼看着大执政官。
蓦然。
一道庞大无匹的元素威压轰然降临。
老法师缓缓开口。
“年轻人，我的耐心很有限，如果不是出于对圣堂的尊敬，你根本就不配坐在这里与我对话，明白吗？
让马特乌什过来。”
堂堂六阶职业者，正义圣堂最顶尖的强者之一。
这位大执政官竟然面色一白，庞大的元素威压仿佛一座山压在他的身上，令人喘不过气。
良久后。
他终于想起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位老法师，是和执行天使马特乌什生活在同一时代的老怪物。
基石庭院最强大的法师。
没有之一。
嘴唇颤抖几下，最终还是没有胆量拒绝。
曾经一百年前，马特乌什执行天使和一众法师的事情，他有所耳闻。
似乎是天使大人心灵上的一道瑕疵。
所以才会一直躲着不愿意见这位年龄和自己祖父相当的老法师。
沉默许久，喊过来一名僧侣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大执政官便不再说话，开始闭目养神。
一个小时后。
大厅的正门被缓缓推开。
一名面容稚嫩，双眼纯白没有瞳孔，皮肤白皙俊美异常，留着短小银色小辫的少年缓步走了进来。
外面的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少年面无表情。
大执政官慌忙起身，一手抚胸低头示意。
靠在椅背上的老法师看着门口说道，“你终于肯出现了，我的老朋友。”
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以后，当年那位被赋予执行天使身份的天才少年就再也没有与他见过面，百年岁月匆匆流逝。
此时一见。
当年的种种恍若隔世。
“你变老了。”
少年站在原地，声音空灵悦耳。
“是啊...我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现在却以行将就木。
最叹英雄迟暮。
“其实那天的事情你做的没有错，只是选择不同罢了，这么多年过去，我不希望它成为你心灵上的瑕疵，阻碍你登上圣堂。”
少年没有回答。
事到如今，那一天发生的事情依旧如同梦魇。
深渊入侵。
一边是自己的队友和爱人，一边是满城的无辜民众。
“波格丹，就让他们自己去调查吧。”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大执政官愣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极度不可思议。
“天使大人！这不符合...”
“我欠他的。”
少年的影子越拉越长，消失在拱桥尽头。
菲利韦托浑浊的双眼此时似乎多了一份莫名的光彩。
到了他这个年纪，除了回忆过去，似乎也没有什么未来可以展望了。
而他的所有充满美好记忆，也已经随着那场战争定格。
但对这位正义圣堂在阿拉亚世界的主导者，马特乌什而言，又何尝不是一样呢。
那是他们终其一生都无法摆脱的阴影。
...
...
清晨出发，等到了山地矮人共和国已经是下午。
幸好有沙文在，否则单是爬山都能累死他们。
埃尔特拉群山可是西大陆最广袤，最险峻的山地地区，甚至除了山地矮人外，就没有其他种族能够生活在这里。
和其他矮人不同，山地矮人更像是缩小版的人类。
没有粗壮的身体和四肢，不擅长打铁锻造装备，也没有浓密的须发。
但依然有着所有矮人部族的共同特征。
喜欢麦酒。
民风彪悍。
众人落榻在一个位于山腰上的小村落。
阿西娅和乔凡尼怎准备去当地的酒馆里面打听一下有关生命巨龙的传说。
毕竟，他们对卡琉斯出没的位置只有埃尔特拉群山。
但站在山顶放眼望去，起伏的山峰一眼望不到尽头，如果靠两条腿，或者传送术去碰运气，绝无可能找到。
乔凡尼的说法是，只有卡琉斯想见的人，才会有机会见到她。
当年他的父亲洛伦佐·瑟银就是这样误打误撞见到了那条巨龙，等他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梦境之森。
星眸女士的树屋里。
乍一听，仿佛这种事情只会出现在小说里。
但现实简直比小说还要离谱。
至少，沙文不相信这种说辞。
指不定是哪位陛下编故事给自己脸上贴金呢。
就连他的儿子乔凡尼也将信将疑。
如此完美的爱情故事，他怎么就遇不到？
每天追在夏洛特后面，可惜这位眼高于顶的小姐从来就没对他表现出任何兴趣。
说起来眼高于顶...乔凡尼觉得似乎也没什么毛病。
手下管理这一个巨大的商会，本身还是不死魔女，一只手就能捏死他的存在。
偶尔的时候乔凡尼也想到一些有趣的事情。
如果他真的把夏洛特追到手，甚至步入婚姻殿堂，岂不是妇强夫弱就成了瑟银王室的传统？
他没记错的话，自己英年早逝的祖母就是一名五阶大骑士。
祖父却是一名浪漫的诗人和画家，兼职国王。
在他三岁那年因病去世。
夏洛特虽然永远不会感到疲倦，但也只是肉体上的不老不死。
干了这么多天的路，精神上的疲倦却不会被消除。
一到小镇，就找了一家旅店去休息了。
沙文也是闲着，索性就跟着那两人去往酒馆消磨时间。
难得的要上一杯酒精含量很低的麦酒，沙文喝上一小口，苦涩的感觉陌生又熟悉。
乔凡尼已经去吧台和陌生人交谈，阿西娅靠在有些小巧的椅子上笑道，“这里的麦酒可真不错。
啧啧，只可惜法师不能饮酒，只能喝上一小杯。
聊胜于无。”
短暂修整后，乔凡尼得到的消息和他父亲所说没什么区别。
当地人之间都流传着关于卡琉斯的传说，而且想要见到她需要满足四个条件，还需要卡琉斯主动想见你的时候，才能见到她。
但也有一条不错的建议。
有人让他们去群山深处的卡琉斯之巢碰运气，传说那地方是很久很久以前卡琉斯居住的洞穴。
说不定能够遇到她。
只是，那个地方生活着三阶生物独眼巨人的族群，需要多加小心。
应夏洛特的要求，众人在小镇休息了一天，第二天才启程出发。
从小镇到传说中的卡琉斯洞穴，需要越过十三座山峰，深入群山腹地。
在那里他们会看到一个标志性的东西——铁锤山峰。
没错，当地人都把那里叫这个名字。
因为在矮人的神话中，那地方是传说中锻造之神为战神铸造兵器的地方。
有传送术帮助，四人翻过数量众多的山峰没什么太大问题，只需要按照地图前进，不迷路就好。
而且沙文也留有后手。
他在小镇布置了一个定点传送标识，即便他们在里面迷路，沿途返回也总能传送回这里。
山地矮人共和国的绝大部分城镇都修建在群山外围。
越往里面深入，就越发人迹罕至。
等越过第七座山峰的时候，后面就已经成了纯粹的无人区，山上植被茂密，鸟兽声音嘈杂。
而这也就带来了一个问题。
他们似乎迷路了。
缺少参照物的情况下，落地以后有大量的植被遮挡视线，需要一直爬到山顶才能看清远处。
一来二去，虽然东西南北不会搞错，但肯定不是沿着直线前进。
一直到天黑，他们也没能找到那个传说中锤子形状的山峰。
清理了落脚点的杂草，沙文升起篝火搭建好房屋，重任就准备原地修整，明天继续寻找可能存在的山峰与巨龙。
夜已深，四周虫鸣鸟叫。
阿西娅一边吃着沙文给他的奶昔，靠在篝火旁边打趣道，“我想我们一定是疯了，根据一个不靠谱的传说来这种地方寻找巨龙。”
乔凡尼笑道，“其实我也这么觉得，但母亲的建议肯定不会有错，至少我们可以尝试。
如果真能见到卡琉斯，找到真实之泉，回的特尼斯就能解决掉那边会乱的局面，并且除掉济世会留在城里的眼线。
沙文你似乎不止一次和他们打过交道。”
阿西娅撇了撇嘴，篝火的跳动的火光照在她的上。
“那是当然，我们可是死里逃生！那群该死的家伙真的是非常阴险，现在想起来我都恨不得揍那个女人一拳！
把她的牙齿狠狠打下来！”
众人闲聊一会，乔凡尼自告奋勇的要求守夜。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夏洛特第一个就去休息了。
似乎她对外出冒险一直就兴趣不高。
...
深夜。
乔凡尼的意志力一直在和眼皮打架，摇了摇头，给篝火添上柴火，起身活动一下身体，顺便清醒一会。
等他坐回去以后。
眼皮又不住的往下垂。
仿佛灌了铅一般。
按道理来说，以他的体质不可能就如此轻易陷入睡眠，但强烈的睡意就是难以抵挡。
以至于让他都有点想起曾经在北方冰原上的经历。
打了一个哈欠。
想着闭眼小憩一会恢复精力，靠在墙上，瞬间就失去意识陷入了梦乡。
躺在房间里的三人，除了沙文之外，也全都进入梦乡。
此时在系统视野中，一条提示非常醒目。
‘你的精神受到未知攻击’
‘已免疫’
嗯？
沙文掀开毯子起身，摇晃梁歪两人的身子，她们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
走出去一看，门外的乔凡尼也已经呼呼大睡。
未知攻击？
难道又是那个邪恶生物的灵魂碎屑？
沙文把乔凡尼搬到房子里面，用邪恶之力分别触碰他们的灵魂，却发现只是单纯的梦境。
奇怪？
不过这个时候，他突然想到，会不会是那条传说中的巨龙在附近活动？
按照传说，似乎这种方法才会让生命巨龙本身显得更有神秘性。
虽然只是一点想法和吐槽，但沙文还是警惕的看着外面，稍有不对他就回带上另外三人从这里离开。
天知道这种无人区里会不会生活着什么奇怪生物。
就当他这么想的时候，一道女性化的声音突然从四面八方传过来。
就是四面八方。
沙文绝对肯定不是自己的耳朵的问题。
“奇怪的人类，我的法术竟然对你无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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