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万家灯火

　　灵历六万零二百五十三年（寒年）·九月三日，精灵王国·格尼克洛斯。

　　坦耶尔看着学院的校门心情有点复杂，把钱包抛向琼海：“带你妹和莎粒去交学费。”

　　四五米的距离他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钱包砸到他怀里才反应过来。旁边的莎粒依云，就连麦迪尔舒歌都同样状况，都是双眼无神的状态。

　　坦耶尔本来想偷懒去喝酒然后去老板那儿报道的，看到这样的情况。他肯定不可能转头就走了，走过去敲了一下莎粒和依云的头，受到冲击才有点反应。他再拍了下麦迪尔，然后叫下舒歌。

　　他实在没想到他们竟然到回来前都没有出游戏仓，在游戏仓里待了整整半个月。两天过去了，现在都还在失神。

　　他没进去去玩那个游戏，但看游戏的宣传海报说什么99.9%还原现实，估计现在他们还没回过神来，依旧还沉浸在游戏的梦里，双眼无神。只有受到冲击才会短暂回过神来，现在不管他们估计都会被人牵着手拐走吧？这三个小孩必须看好，不然铁定当奴隶抓走。

　　“哎。”夺回钱包，再次打醒又发呆的琼海让他牵着他妹，自己则牵着莎粒。多亏了坦耶尔，一行人才安全报道和回到寝室。

　　还以为在飞机上的两天足以让他们恢复过来了，看现在的情况怎么还得要个三四天。这游戏的后遗症也太严重了吧？他摸着下巴的胡茬慢慢想到。

　　现在一个寝室三个精灵两个亚人一个人，却只有他一个人是清醒的。其他人都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着自己的桌子（莫名有点恐怖？他扶着他们坐下的。）。

　　他一个人也只能陷入了沉默，便掏出了麦迪尔给他买的《亚人语入门》。

　　打开第一页，扉页上歪歪扭扭写着桔媞玧的名字，他准备离开那天，她刚刚学会怎么写自己的名字，当然是在她要求下特的学的。他不知道他看到这个名字时，嘴角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往后翻了五十几页，继续开始记得单词和句式，背到一半发现自己的纸笔不见了，才想起来全部送给桔媞玧。懊悔的感叹一声，确认他们都没事后，就带着钥匙起身离开了宿舍。

　　花了点时间下楼梯，因为即使是富集的风元素，他也很难感受到，操控时完全不敢放松，更何况这时他第一次一个人下楼，平时都有人一起上下。要不是风大，不然下到一楼可能从里到外都湿透了。

　　“他刚好下到一楼时，刚好看到宿管精灵走过来：呼，你好。”

　　宿管看到好像有些奇怪：“哦，您好旅人。你旁边没人吗？”

　　坦耶尔遥遥头：“没有人，有什么事吗？”

　　宿管笑道：“没事啊，我只是刚刚听到有人在说话，过来看看。那您先忙，我再找找看。”

　　坦耶尔点点头便继续沿着走廊离开了，宿管站着那里并没有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去哪里找而是看着坦耶尔的离开，一脸的若有所思，直到坦耶尔消失在她眼里，才身上一道银光亮起精灵消失不见了。

　　坦耶尔找到还在开放中的传送法阵，这次又是只能自己来用了，还是第一次。

　　坦耶尔慢慢回忆着两年前，莎粒所说的话：感受空中的魔素汇聚方向，再感受到传送回路的开关，使用魔力操作将魔素汇聚过去，打开裂隙。

　　他虽然理论成绩还可以，但很明显身体素质跟不上，导致实战成绩惨不忍睹。明显的高分低能。哦，也不低，可能高分都算不上。

　　但这次没有人帮忙，只能自己来。他闭上了眼睛，调动心脏的魔素让它们从血管中流向眼睛，他知道自己没有供魔素通行的通道，只能想办法借用血管。感觉到眼睛的隐隐发热后，睁开眼睛后，他的视野变化了虽然完全没有莎粒给他做的那么明显，但至少能看见空中银色的空间元素了。大概确认回路的开关之后，使用魔力操作将这块空气中富集的空间元素拉扯到细微的裂隙出，强行将裂隙打开了。

　　他看到银光闪过就知道自己可能成功了。光闪过之后，一阵失重摔在地上了。刚准备站起来，突然就恶心起来了。“额啊，好恶心，看来还是不能自己来。”

　　宿管本来只是在宿舍远远看着，她没想到坦耶尔真的启动了传送阵，但很明显失败了。要不是她赶紧出手帮忙，不然就给送到裂隙了，那里对他来说十死无生。坦耶尔哪里知道，传送阵的空间魔素是要自己提供，那里游离的元素是当做能源使用的。对于他而言能使用出魔素就已经很不错了，更不用说转化成空间属性的魔素，他的魔素也不足以启动。他也知道自己这方面的缺陷，学会召唤光素之后就没有再深入了解过了。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下是死里逃生。要不是宿管暗中出手，他现在说不定已经死了。忍着恶心站起身来，他就看到自己到达了自己的目的地：学院门口。当然这个传送法阵不是指定的学院门口，原来指定的地方是报到处。他来到这里的原因是宿管精灵慌乱之中只来得及能将空间定位从裂隙中改成了校园内，没来得及更精确的定位。

　　干呕两声，没吐出什么。就擦了擦嘴角，前往了最近的文具店。这种东西在精灵王国简直不能再便宜，也可以说这种东西应该没哪里是贵的。东西都送了她，希望她能好好学吧？

　　他花了一个银可买好了他们寝室这个学期都够用的纸笔，然后提着这个有点沉的袋子前往了酒吧。

　　见到了两个月未见的酒保和泞笗，将袋子放在吧台上熟练的直接叫了六大杯的矮人啤酒。他很快就看到酒保拿着四个大杯走了过来，背后的泞笗同样拿着两杯。

　　酒保回到自己的位置，擦着杯子看了他一眼问候到：“好久不见，去哪里玩了？”

　　坦耶尔很少听到酒保说话，只有最开始来的几次给他介绍价格时说了几句，感觉这个酒保很是神秘，好像能知道哪些人是第一次来哪些是老主顾，不管那个人是否带着面具之类的装饰，他都能一次认出来。

　　坦耶尔灌了半杯酒下去：“啊哈，嗝~，去矮人王国玩了两个月。”

　　酒保听到后擦杯子的手停了半拍，很快又继续了：“这么有钱的吗？过去一次的车费就要三十多金吧？”

　　旁边擦桌子的泞笗听到了被吓到了：“老板，去矮人王国的车费这么贵的吗？我还想去玩呢？”

　　坦耶尔想了想：“我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去玩。我坐室友的飞机去的，他们包的费用。”

　　酒保停下了擦杯子感叹：“他们肯定特别有钱，去矮人王国的飞机一次也要六七十金呢？更不用说私家的飞机了，大部分的私家飞机，十年的保养的费用就够再买一款同型号的飞机。”

　　顿了一顿又继续说道：“我存了三四年的钱才够坐车去那边玩个一次，还不敢放开手脚买东西。那边买的东西换代太快了，而且买来之后这边也没用。你去了两个月应该也清楚吧？”

　　坦耶尔想起那些设备点了点头：“好像是的？不过是为什么啊。”

　　酒保看了一眼，似乎不是很想回答，叹了口气还是回答了：“没有基础设施啊，信号塔，电网，卫星设施，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也不懂。你以为那些设备脱离这些还能使用吗？”

　　“没有什么东西是空中楼阁，可以隔绝现实存在，即使魔法也一样。”说着说着，酒保的手心出现一团火焰：“就像这团火焰如果没有我的魔素，它就不会出现也不会维持下去。所以科技发达的地方也只有矮人王国，亚人的地盘可能还好点。我们这边的精灵王国面积太大了，他们可不会做这种亏本生意。所以他们就给予了像无人车这样最不受基础设施影响的技术。”

　　坦耶尔听着酒保的解释慢慢思考着，感到茅塞顿开。为什么学院里有些地方有着高科技，有些地方却显得相当程度的原始或者魔法，并不是说不想，而是碍于没有能力。

　　酒保看到坦耶尔思考了起来就给自己倒杯水润润嗓子，继续干活。旁边的泞笗看到老板开始干活也赶紧开始了擦桌子。暑假期间的生意并不是很好，他们也陆陆续续发了一些假，现在重新开学，客人也慢慢的回来，要赶紧把店里卫生搞好，当务之急是把店里五六张桌子的灰擦掉。

　　坦耶尔喝掉三杯矮人啤酒之后，看到酒保背后的酒柜里有个熟悉的酒瓶。

　　“哎，你背后那个蓝色的饮料是酒吗？”

　　酒保指了指背后的酒柜：“蓝色的？这瓶？”

　　坦耶尔点点头：“对，就是这个，我在矮人王国那边喝了好多呢。”

　　酒保就那瓶酒拿到他面前：“真的假的，这燃酒好贵的。一瓶要三十银可，要不是我是做这个行业的我可不会买来喝，我放了好久都没舍得喝。”

　　“是吗？”坦耶尔想起了某个分别时喝的醉醺醺的女佣，现在应该被她怕的女佣长骂了吧？又是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明明只喝了六杯矮人啤酒，他不知道为什么就趴在吧台上睡着了。

　　酒保做了很久的酒保了，他看了坦耶尔一眼，就确认他是真的醉了，从吧台下面拿了一块毛毯盖在他身上，酒不醉人人自醉。

　　女佣长看到醉倒在酒窖的桔媞玧，低声骂了一声：“不会喝酒还喝。”蹲下将燃酒的瓶子拾起，拿到一旁的水池洗干净。然后将她抱着桔媞玧到她自己的房间里，放了一块湿毛巾在她额头上后，悄悄离开了。

　　黑夜就这样悄悄来临，矮人城市的上空被霓虹点亮，即使是遥远的海滨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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