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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初来乍到


  最讨人厌的短信还是发到了佟浩儒的手机里,他捏皱了手中的咖啡纸杯,扔进垃圾桶,然后坐到休息椅上拿出手机,打开了短信读了起来。

  “嘿,老伙计,帮我搞到这些车:深水FQ  2,巨象爱国者,皇霸天哈拔尼禄,赛勒斯特眩光,冒险家情欲猎手。”

  发件人是一个留着杰森斯坦森发型的人,但是外貌可差的太远了,远不如后者那么有精神,长的还痞里痞气的。

  佟浩儒有好几次奇怪为什么西米恩对自己外貌自信到把照片当社交头像的地步,看上去就像一名逃犯,头像中的西米恩还上扬着右嘴角。

  说到西米恩,这个神似杰森斯坦森的家伙在南圣安地列斯有一家自己的车店,只卖一些中低端的车,至于价格,只能用恐怖来形容,在其他车店只能买到汽车零件的钱却能在西米恩这里弄到一辆车,是的!一辆车,还不用交税。

  手机短信里的那几辆车都是洛圣都低端车的品牌,都在十几万美金左右,只是放到他的车店里就一文不值了。

  起初西米恩还和佟浩儒吹嘘说整个好莱坞街道甚至是整个洛圣都一半的中端车都是从他这里出手的,为此在佟浩儒心中西米恩只是一个爱说大话的吝啬鬼,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为什么连5000元的薪水都拿不出来呢,两人还为此吵了一番,直到佟浩儒妥协。

  后来他在这里做事后便相信他并不是在说大话……

  因为西米恩懂得循环利用,他出钱雇佣一些无所事事的人,比如寄住在姨妈家的富兰克林,是一位个子不高但是很魁梧的黑人,还有富兰克林的朋友拉玛,也是个黑人,不过他的个头得有一米九左右。

  以前那两个黑人去偷一些西米恩指定的车辆,就像这次一样,然后弄掉警报系统、安保设备,GPS等一切能让车主找到自己车的东西,至于怎么弄掉,那就不是佟浩儒这种偷车贼去关心的了,所以也就是黑车,价格自然不会高,当然,卖出去以后再叫人偷回来,恶性循环。

  光顾的人络绎不绝,有一半顾客都是来自的罗伊洛文斯坦大街的黑人,佟浩儒深深记得前阵子有一位穿着松垮短袖,大裤衩,头绑绿色头巾的黑人说:真的!我是说我来这里买车比去隔壁买个薯片次数都多!

  那个黑人叫詹姆斯,巧的是他打也会打篮球。

  删除了短信后,佟浩儒横身躺在公共座椅上,温暖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在他脸上,他很享受这种感觉,街道来往车辆排出的尾气对他来说都很香,休息之余也能等待着目标,毕竟,那些倒霉的车主随处可见,因为西米恩需要的车遍布整个洛圣都,走路会消耗卡路里,也会加快肚子饿的速度,因为他有一个星期没吃顿饱饭了,是的,甚至是一块热狗也买不起。

  最近的日子过得捉襟见肘,上个月还好,因为是在局子里度过的,在美国,局子一般会被人称之为“格雷巴旅馆”,所以,当人们从局子里出来时候会告诉别人说,“哦!朋友,我刚从格雷巴旅馆出来,吃的喝的啥都有,幸运的是你不用工作就能得到这些。”

  佟浩儒也很想把这句话告诉朋友,可惜他的朋友在地球的另一边,而他现在也沦落为洛圣都不起眼的偷车贼,吃喝都是问题,晚上还要去大桥下和一群流浪汉抢地盘,最倒霉的是那些流浪汉有枪,在这个枪店比披萨店都多的国家,还是老实点比较好,说不定一个“操!”就被别人崩的脑袋开花。

  这一切的倒霉事都要归功于一个陌生人,佟浩儒发誓,再看到那个人一定将他送进格雷巴旅馆,让他尝尝牢饭的滋味。

  还记得那是一个和煦的午后,浪花拍打着船头,蔚蓝的天空,明媚的阳光,一望无际的大海,还有游艇另一头派对悠扬的音乐,没有什么比这更惬意的,佟浩儒穿着夏威夷风格的衬衫短裤,倚着护栏看着远方的水平线。

  “这游艇太他妈豪华了,还有泳池和酒吧,比我的摩托艇还要好,我说……你怎么自己在这儿,不喜欢热闹吗?”

  说话的是一名黄种人,中国话说的非常标准,个子较高,皮肤黝黑,还有一些青春痘,方方正正的国字脸,年龄和佟浩儒相仿。

  “这游艇上原来还有其他国人,蛮亲切的,我叫佟浩儒。”

  “对啊,我转了一圈,就咱俩是中国人,原本还有几个,可是他们说的好像是韩语,或者是日语?谁知道呢,哦对了,我叫白轩。”

  两个人握了握手,互相笑了笑,佟浩儒背对着大海,白轩坐在甲板上,喝着鸡尾酒,看上去很享受,只是脸色一会黑一会白,显然他有些晕船。

  “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出国,我是来买东西的,听说这里买东西很便宜,运动鞋才三十多元,”白轩说,“以前就去过一次韩国,那个地方太糟了,比不上这儿,你不会想到,我连吃了一个礼拜的泡菜!现在想起来了都反胃。”

  “我还以为这是你第一次出国。”佟浩儒笑了。

  “说起这个,你是来干什么的?”

  “我?我有一个朋友在洛圣都。”佟浩儒坐在围栏上,隐约的看到洛圣都港口的轮廓。

  白轩张开嘴刚欲说话,只觉得船身剧烈的摇晃一下,佟浩儒好悬没从围栏上掉下去,游艇的另一头传来男女的尖叫声,紧接着就是机关枪以及人倒下去的叮咣声,佟浩儒和白轩对视一眼,都说洛圣非常危险,可这还没有到岸上就遇到危险了,搞不好还会栽到这艘游艇上。

  神魂未定的时候,从游艇另一头走过来四名持枪的黑衣人,脚印上还沾着血迹,杀气腾腾,他们都戴着面罩遮住嘴,打头的人手持一把黑色步枪,黑色短发,穿着防弹衣,虽然只露出一双眼睛但也能看出不是西方人,因为他阻止了身后正准备对白轩和佟浩儒开枪的队友,所以佟浩儒确信他肯定也是一名中国人,白轩此时已经吓得泣不成声,抓着佟浩儒的小腿,佟浩儒除了没有掉眼泪可也没比白轩强到哪去。

  那四个人没有管他们两个,或许是人畜无害的样子让他们懒得浪费子弹,打头的人直奔游艇的休息室,像是在找些什么东西。

  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响彻上空,两架黑白蓝色调的直升机映入众人眼帘,螺旋桨划破周边的空气,水面荡起波澜,掀起骇浪,海浪拍打在甲板上,浸湿了佟浩儒的衣服,他费力的睁开眼睛,赫然是两架警用直升飞机。

  突来的枪声再次让两个人吓得瘫软在地,那四个黑衣人不由分说,集体向直升机开枪,而直升机上的人遭受攻击后也对着甲板上的人开火,佟浩儒趴在甲板抱着头,感受子弹从他头顶窜过带来的劲风,声音就像死神的丧钟,此时的他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坐飞机,而是选择了又慢又危险的巨型游艇。

  其中一架直升机螺旋桨停止转动,冒出黑烟,发出故障的警报声,黑烟被飞机坠落的速度拉长,噗通一声落进水中,溅起水花。

  随后甲板的上三名黑衣人也纷纷中枪倒地,佟浩儒清晰的听到子弹透过他们身体的声音,他小心的回过头看到倒地的都是那些外国人,鲜血溅满甲板,黑头发的人还躲在休息舱的门口,用舱门当掩体,姿势及其专业。

  不过看上去他现在已经无力还击,在直升机的逼迫下如同一头困兽,那个人的面罩不见了,应该是刚才被螺旋桨刮走了,露出那个人冷峻清秀的面容,他满脸都是血迹,只是仅仅那么一瞬间他便消失了。

  半空中的直升机徐徐降落在甲板上,跳下来三四名穿着警用防弹背心戴着头盔的人,快步走到佟浩儒和白轩的身旁,枪口直对着二人。

  “趴在地上不要动!我说不要动!”他们的吼声没比这海浪声小多少。

  “我……我已经这么干了啊,哎呦!好好好,我不会再说话了!”

  白轩发现自己的狡辩带来了枪托的亲密接触,佟浩儒在一旁庆幸白轩的废话没有让他们两个吃上资本主义的爱心子弹。

  那几个条子在游艇上搜了很久也没有找到那个黑头发的人,佟浩儒能感觉到自己在甲板上趴了很久,以至于脸颊都麻木了。

  “没有找到,整艘船只有这两个人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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